乔英噗嗤笑了,儿子话少,冷不丁一下子蹦这么顺溜的话,他倒有些不习惯,“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你母亲受伤了,需要静养。”
琏哥儿停下秋千,转过头,滴溜着一双乌黑亮丽的瞳仁道:“哦,原来你还知道她受伤了呀,那还按着她做那么剧烈的运动。”
乔英怔住……
回到卧房,柳绿已经绣完一个荷包了,她实在是搞不懂乔英心里是怎么想的,房事问题她就不谈了,反正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可为什么她要去给婆婆请安,他却不让?、
“第几回了?”听到外头悉悉索索的动静,柳绿问向一旁给她分着线的胭脂。
胭脂抬眸道:“什么第几回?”
“夫人派人来催了几回?”柳绿解释道。
胭脂答:“还是三回。”
“还是三回?那方才外头与二爷说话的是谁?”隔得远,听不清,细细小小的声儿。
胭脂笑了笑:“是小少爷,小少爷说是要带您出去转悠。”
话音刚落,柳绿丢了荷包和针线,夺门出去了。
乔琏那小子,果然够义气!知道她闷在这破大院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来拯救她了!
“你这是要去干嘛?”垂花门处,乔英拦住了柳绿。
柳绿停下脚步,视线越过他肩头,左看右看:“二爷,琏哥儿呢?”
“去母亲院子了,怎么?你找他?”二人很熟?什么情况?乔英的眉头皱起来了。
柳绿失望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听说琏哥儿来了,我来看看,走了就算了。”
不只是看看这么简单吧?乔英眯了眯眼:“很想出门?”
想。柳绿顿了顿,矢口否认:“不是。”
乔英掸了掸宽袖:“这样啊,那好,我一个人出去了。”
“哎哎哎!”柳绿一把抱住乔英的胳膊,乔英回头看她,她一怔,忽觉烫手,可抱都抱了,也不好就这么松开,只得抿了抿唇,讪笑道,“二爷您是要带我出门的吗?”
乔英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绿呵呵一笑:“太棒了,我不去。”
乔英再次怔住……
这一日,乔英陪柳绿回门。
柳绿做了侯府的主子奶奶,其爹娘自然不可能再为奴为婢了,水玲珑为他们脱了奴籍,柳绿又用攒下的银子置办了一处干净舒适的院子,还买了一间盈利的布庄。
早早地知道柳绿要回门,二老大半夜就起来了,把已经拾掇好的院子又吹毛求疵地弄了一遍,如今有钱了,院子里使唤的仆妇丫鬟也多了。
柳绿娘扬了扬帕子,说道:“把这花给我撤了,真俗!”
仆妇顿了顿:“夫人,是老爷让摆的。”
夫人?呵呵,这称呼她爱听。柳绿娘笑眯眯地扶了扶发髻上的银簪:“你再叫几遍。”
仆妇的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唤道:“夫人,夫人,夫人。”
“呵呵呵呵呵……”柳绿娘笑得看不见眼珠了,待到笑够了,才又想起正经事儿没办完,忙道,“我说撤掉就撤掉。”
一个酒鬼加赌棍,有艺术品位没有?
仆妇连忙应下,院子里使唤的人都是世子妃派来的,规矩不错,反正世子妃吩咐了他们好生伺候,他们好生伺候便是。
柳绿娘扬袖,看了看自己一身穿着,扬眉吐气地笑了,她就知道,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儿必定是要带给他们大福气的。什么狗屁水敏玉,还妄图叫她女儿做通房?我呸!
柳绿娘这会子也不记得了,当初明明是柳绿自个儿巴巴儿往上凑的。
马车上,一家三口,柳绿与琏哥儿下着水玲珑命人特质给弘哥儿、湲姐儿的跳棋,琏哥儿从没玩过这么新鲜的东西,新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柳绿瞧着琏哥儿爱不释手的样子,暗付世子妃果然是奇人,随手做的东西便能让琏哥儿兴奋成这样,若是把弘哥儿和湲姐儿的玩具箱搬来,琏哥儿只怕玩得连自己老子都不打理了。
“这是……什么东西?”乔英被那俩活宝冷落了小半个时辰,不悦地开了口。
可惜,没刷出多少存在感。
柳绿就道:“跳棋。喂喂喂,你走错了!不能这么跳的!”
琏哥儿皱了皱英俊的小眉头,这么较真儿,到底谁是孩子?
又下了一盘,柳绿不下了。
要见爹娘,还是带这么一尊佛回去见爹娘,待会儿他会不会像轻贱她那样轻视她爹娘?而且这个小的为什么也要跟来?她家很穷、很简陋的……
从侯府到柳家,仿佛从城里进了乡下,那青灰色屋檐、坑洼水面,都叫琏哥儿瞪大眸子,不知如何上前。
“这……这……”他可不可以不下马车?
柳绿微微尴尬,想说琏哥儿索性在车里等罢,乔英反正也不会在家里吃饭,双方简单打个照面便要走的。可尚未开口,乔英先发话了,语气,还有着一丝威严:“你自己要来的,过门而不入,失礼!”
琏哥儿被父亲教训了一句,小脸有些臭,皱了皱小眉头,哼道:“那你抱我。”
乔英想也没想便道:“自己走。”
琏哥儿的脸都涨红了,看向柳绿:“女人,你抱我!”
女人?柳绿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在自家门前,她得上去教训教训这不敬嫡母的小屁孩儿。柳绿上去,探出手,抱过了琏哥儿。
左手伤势未愈,这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