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诫自己,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咬咬牙,她便猛然掀起眼帘,以平静的语调,一字一顿道:“太后若仍是如此想法,妾也没话再干预。
“只是,您真觉得拿妾如何,可以让陛下妥协?”
“自然,哀家瞧他挺喜欢你的。”太后含笑颌首,“你也别急着否认,在宫里与人斗了这么些年,哀家自认为,看人心思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陛下眼下确实喜欢妾,不过…”沈澜熙笑笑,“妾与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谁又知道呢?
“于站在顶峰的人来说,妾这一条命,不值钱。太后您若是有心拿自己的命与妾的命打赌,妾反而觉得荣幸。”
“你倒是会说话。”太后并不为沈澜熙最后那番越矩的话生气。
饮下杯中剩余茶水后,便用目光示意沈澜熙:“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是妾疏忽了。”沈澜熙略表歉意后,便端起茶杯一口饮尽了整杯茶水。
她没有迟疑的流畅动作,又让太后多看了她一眼:“会说话,胆子也不小。方才哀家那一番话出口,这茶,你竟还敢喝?”
“有何不敢?难不成您还会给妾下毒?”沈澜熙放下茶盏,抿唇笑笑,“妾不过是名从四品的普通宫嫔,太后若真想拿捏妾,哪里用得着下毒这种办法?”
“你这样想?”太后弯弯嘴角,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
话落,她也没等沈澜熙再答她的话,便摆摆手,示意刘姑姑把人送了出去。
面对太后这样的举动,沈澜熙不禁生出些疑惑。
太后今日之举,实在奇怪,哪怕她全都应付过去了,心里也很是没底。
种种细节自她脑海中掠过时,她甚至怀疑,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敲打吗?
延寿宫内,刘姑姑也生出了与沈澜熙一样的疑惑:“太后,您就这样把沈婉仪叫过来直说目的,是敲打吗?”
“你觉着呢?”太后淡淡睨她一眼。
刘姑姑垂首:“奴婢觉得不太像。”
“确实不是。”晃了晃重新煮好的茶水,太后又淡淡道,“与她说那些话,不过是想瞧瞧,她得知此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而就方才她的表现看来,哀家觉得,她还不错。”
“能让您赞扬一句不错,那便是极好了。”刘姑姑先是笑着附和一句,随即又略有些担忧道,“只是,您这样一验,绥宁公府那边嘱咐的事情…”
“他们嘱咐的事?”太后嗤笑,“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问题竟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清楚。
“皇帝既然敢把自己这软肋给他们看,便是不怕他们。他们还真以为,凭这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就可以把人拿住了?笑话!”
“那咱们现在…?”刘姑姑试探着询问。
“咱们依照咱们的计划办事就成,不用理会他们。”太后轻飘飘将绥宁公府的来信撇在一边。
略一顿,又蹙眉问道:“淑妃呢?她最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