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熙才思及此处,晋阳王便笑着道:“本王今日办差,打灵山路过,便想着来看看母妃。”
稍一顿,他又主动问道:“不知沈嫔是否知道,太妃现在何处?”
晋阳王母妃是尤太妃,出自尤家。
由着尤家与董家几代恩怨,尤太妃和太后打从入宫起,便不对付。
太后与尤太妃关系不好是摆在明面上的,前段日子出宫礼佛,便故意没带尤太妃去。
这次,有大义在前,她人是带上了,但安排…
略一思忖,沈澜熙便遥遥一指稍偏些的西厢,道:“尤太妃住在西边的荷香苑,不过…下午不用诵经,大家通常会自行走走,太妃这会儿人是否在荷香苑歇着,我也不清楚。”
“那本王去看看。”晋阳王微微颌首,同沈澜熙道了声谢后,便匆匆越过沈澜熙往西厢而去。
看样子,似乎真是急着去探望母妃的。
探望母妃?
沈澜熙弯弯嘴角,眸中一丝信任也无。
倒不是因为晋阳王这个人不孝顺,而是…尤太妃身体素来不错,用不着儿子时常守着,晋阳王平日进宫的次数也不多,通常都是定时探望。
既然平时没有什么母子情深的戏码上演,那今日,这行到灵山脚下办差却硬要挤出时间上山探望的举动,便显得有些奇怪了。
辛辛苦苦爬趟山,怎么也得花去一个多时辰。
而且…
方才晋阳王越过她时,她好像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草药香味。
那是什么?
山风乍起,吹散了空中浮动的残留清香,也吹醒了沈澜熙。
强迫自己放下心中紊乱的思绪后,沈澜熙也辨认了一下方向,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
晚间,白茵苒按时敲响了沈澜熙的房门。
她是来同沈澜熙一起用晚膳的。
晚膳后,还有一场诵经,她们都得按时到场。
“真不知这事是怎么安排的。”菜一端上桌,白茵苒便蔫耷耷地戳了一下跟前的素鸡,“下午空着一段时间不诵经,偏要等到天黑的时候诵经。”
“这也正常。”沈澜熙咬下一口豆腐,又帮白茵苒挑了块大些的素鸡放到碗中,方才道,“早上起得早,天刚蒙蒙亮,就得在佛堂中祈福。
“再经历一上午的诵经,很多人都会觉得受不住的。
“若是下午立马接着再来,那些身子骨不行的娇花,恐怕福还没求来,便先把自己折腾得起不来身了。
“下午歇息片刻,晚上再去拜拜,正好。”
“倒也是。”白茵苒只是抱怨,并无争辩之意,有气无力地吃了几口素菜,她便又顺着沈澜熙的话往下道,“京城里藏在闺中娇养大的姑娘,身体都不怎么行。
“咱们待会儿过去,准又能见着几个捧手炉,裹大氅的团子。”
“山里夜凉,人家身体受不住,裹厚实些怎么了?又不是每个姑娘都同你一般,是每顿吃着肉块长大的。”
“我身体好是因为习武!不是吃肉!”
“知道了。”沈澜熙摇头笑笑,同时挑了块素红烧直接堵了白茵苒的嘴,“快吃吧,别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