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熙垂首:“是妾不察。”
“不察?你说得轻巧。”萧辞钰轻哼。
以诗暗讽太后天下,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沈澜熙一下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拿出应对帝王的万能办法,跟他认错:“是妾的错。”
然,萧辞钰却淡淡睨她一眼,哂笑:“诗是你写的吗?就认错?”
沈澜熙:“...”
与帝王相处的万能办法不管用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为自己说点儿什么。
想了想,她只能先夸眼前人:“今日多亏陛下明察,否则妾便是有口难辩。”
萧辞钰扬扬嘴角。
明察吗?她这夸人的话倒是说得不错。
打从宴会开始,他便觉得淑妃不对劲,瞧见画上的题字,那份不对劲的缘由,他便找到了。
这种陷害人的手段,不算多高明。
但遭了陷害的人,若不能在短时间内破局,处境便会急转直下。
毕竟那么多人盯着,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便任谁都没有办法帮着说好话了。
所以...萧辞钰觉得自己关于破局的提点还是很管用的。
得意之际,他一双桃花眼也弯了弯:“往后你自己注意着些,可别再闹出这等失察的事来了。”
沈澜熙连忙应“是”。
想了想,萧辞钰又道:“有也没关系,告状就是了,凝妃处事一向公断。”
算了,还是给她指条明路吧。
免得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没了,以至他以后算账都找不着人。
沈澜熙不知他在想什么,猛然听见这话,还生出一分感激:“多谢陛下指点。”
“嗯哼。”萧辞钰愉悦扬扬眉尾。
见他没有责怪意思,沈澜熙不禁松了口气。
但她刚放心,萧辞钰又因余光扫到她滑落的袖口,而变了面色——挂在她腕上的,仍是上回所见的五色琉璃珠。
继珍珠手串后,玛瑙手串也被抛在了一旁。
帝王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
赐她珍珠手串,她不用,换玛瑙手串送去,她也不用。
目光若有若无地点点她的手腕,他便道:“今儿个你也算是受苦了,朕允你一个请求。”
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突然得帝王允诺,沈澜熙不禁欣喜。
她还真有件事想求他!
惊喜抬眸后,她又小心翼翼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萧辞钰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面上转过一圈:“什么都可以。”
听她这口气,想要还不是什么寻常物件儿?
也罢,宫里珍品多的是,他不在乎。
他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己所赠全都比下去。
萧辞钰眼底掠过一丝小小的不满。
但因他一句“什么都可以”而沉浸在欣喜中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丝不满。
想都没想,沈澜熙便道:“妾想要回家一趟!”
萧辞钰怔住:“回家?”
“对。”沈澜熙压住内心紧张,认真向他请求:“妾入宫已三月,许久不曾归家,想回去看看。”
闻言,萧辞钰想都没想便脱口问道:“你家有什么好看的?”
他可是记得,她家里人对她不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