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一向冰雪聪明,知道顾鸣有要事要与爷爷相谈,聊了几句之后便借故先行离开。
当然,洛霄也不傻,猜到顾鸣登门送画应该只是一个由头。
毕竟顾鸣乃是文官,又深得皇上重用,用不着专程上门来讨好他一个下野的武将。
所以,等孙女儿一走,便忍不住问:“不知顾学士此来何意?有话不妨直说。”
顾鸣下意识看了看附近站着的丫环,笑了笑道:“洛公可否移步一谈?”
这么一说,洛霄心知肚明,当即起身带着顾鸣来到一间僻静的小厅之内。
此厅乃是他以前用于与手下商议要事的地方,没有他的吩咐,下人们是不敢随意靠近的。
双方坐下之后,不待洛霄发问,顾鸣便主动道:“洛公,晚辈此次冒昧前来拜访,实在是有一桩要事想请洛公解惑。”
“哦?何事?”
“是这样,晚辈对周易也算有些心得。近日闲来无事推演了一番,得出一个不太妙的卦象……”
其实,顾鸣此说有虚夸的成份。
要说推演之术,他的确从周易中理悟了一些,但也只能算是入门水准,距离渐入佳境尚有一段距离,远远达不到孔明夜观天象,盘算天下大势的水准。
当然,他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
毕竟庆王爷与倪成贵勾结谋反一事尚无定论,只是辛九娘根据种种蛛丝蚂迹的推测。
如果顾鸣照实说,洛霄必然盘根问底,顾鸣怎么回答?
难不成说,是庆王妃告诉偷偷告诉我的?
况且,根据顾鸣侧面打听,这倪成贵当年曾是洛霄的一员得力干将。
倪成贵之所以能够独镇一方,成为镇西候,除了他自己的战功之外,也离不开洛霄的大力举荐。
因此,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顾鸣要是指出倪成贵有谋反之心,洛霄必然震怒,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得讲究策略,从另一个侧面来切入。
洛霄脸色一惊:“不太妙的卦象?不知顾学士指的是什么?”
顾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不知洛公是否听说过晚辈在参与科举时,天空发生的异象?”
“哈哈,轰动全京城的事,老夫怎么可能不知道……嗯?”
突然间,洛霄的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惊讶地看着顾鸣指尖凭空出现的一个海碗大小,如水晶般的圆球。
这是顾鸣利用控水术凝出的一个空心圆球,里面有淡淡的水雾与结晶体,看起来有点像是天空中的云雾与星辰。
说白了,顾鸣这就叫故弄玄虚,以配合他之前所说的卦象。
“洛公且看,这便是晚辈推出的卦象,这边乃是西域,这里乃是大燕。
在西域与大燕交界处,出现了大片迷雾……依据卦象来解,说明此地充满了不确定性,有可能会发生一场未知的动乱!”
“动乱?”洛霄不由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说,西域番子可能会大举进犯我大燕朝?”
“就卦象来看,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西部边关有数十万大军镇守,这些西域番子哪来的胆子?”
“洛公,西部地势辽阔,战线拉的相当长,敌方也有可能寻找防守最薄弱的地方作为突破点。”
洛霄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很小,从战术上讲,敌军就算从防守最薄弱的地方顺利突进,但弊端也是明显的。
到时候,我军完全可以从后背切断他们的退路,形成合围之势,关门打狗。”
“洛公说的有理,问题是,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方有人与敌私通,故意放水,甚至是与之联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
洛霄皱了皱眉。
随之一脸凝重地瞟向顾鸣问:“顾学士怎么会突然关注起边关战事来?”
“洛公,这是晚辈依据卦象推断的,虽说不一定灵验,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不要说晚辈还是堂堂翰林院学士……”
“也是……不过顾学士,如此重大的事,你为何不直接向皇上禀报?”
“回洛公话,卦象这种东西很是玄妙,充满了种种未知的变数。
它不一定会发生,但如果真要将之报奏朝廷,那必然会引来一场难以估量的动荡。
如果卦象是准的,那就必然会打草惊蛇,令对手改变策略,也或是提前发动……
所以,晚辈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洛公。
因为此事不宜张扬,当秘密调查之,以防患于未然。
洛公戎马一生,想必应该有办法查明此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
洛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种事,的确也不适合大张旗鼓去查。
虽说洛霄对于顾鸣的说法将信将疑,但,假如有那么一丝可能,真要是军中有大将与西域番子暗通款曲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洛公,此事非同小可,依晚辈的想法,此事不能惊动驻守西部边塞的一众大将,当秘密进行,也免得动摇军心。
京城这边,晚辈也会想办法查一查,看看是否有京中的官员参与其中。
当然,希望这一切都是晚辈的误判。
没有最好,要真有的话,我们也算是抢占了一步先机,避免更大的损失。”
“行,如此重大的事查一查总归没有坏处。
其实要查也很简单,根本用不着惊动一众边关大将,只需随时关注边关的兵力部署,一旦有不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