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付拾一发现自己除了这句话之外,竟是没有别的话可说。
李长博的反应很平淡,仿佛根本就不将这困境放在眼里:“无妨,明日我进宫一趟。”
顿了顿,又道:“谢师爷今日已经回来了,明日必定来衙门,到时候,付小娘子与他都守在衙门就好。只要别让人将谭泉带走,一切就无妨。”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凝重,付拾一也忍不住神色凝重几分:“放心。”
想了想,李长博又道:“不过,也不必逞强。你记得,一切有我。”
这话风轻云淡的,可付拾一却听出了里头的别样关切。
忍不住的,她就笑了。而且是心里头发甜那种:“好。”
她也轻声叮嘱他:“不管如何,你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长博这下也微笑起来:“好。”
这一夜,注定不少人都是不眠夜。
不过付拾一翻了一会儿烙饼之后,竟然渐渐睡着了,而且是睡得很香。
第二日来接她的,是方良。
方良一面往嘴里塞烙饼,一面张望付拾一下来的楼梯。
所以付拾一看见方良的时候吧,就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仓鼠精。
方良惊喜的招呼:“付小娘子!”
付拾一问他:“是什么馅的?”
“嫩南瓜馅的。”春丽一面嚼着一面接话:“特别好吃。”
这个季节刚结的南瓜不会长很大,只要气温一降就不长了,所以蔓娘就说摘下来做馅饼。
嫩南瓜甚至不用去皮,直接擦丝,然后用肉馅儿拌上,然后包在面皮里,用平底锅涂上薄薄的油,烧热后将面团子压上去,压成一个薄薄的饼。
新鲜的面一煎是很香的,而南瓜丝会出水,所以就会变成外头油润干香,咬一口里头却是湿润带汤。
刚刚好就综合了面皮的干香。不至于叫人觉得吃着太干巴油腻。
付拾一拿馅饼的时候,下意识道:“再给李县令拿一个,他口味清淡,再来一碗清粥——”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她自己倒是先反应过来,李长博今日进宫去了,不来。
于是盯着手里那个馅饼,付拾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怎么竟然还有点儿失落呢?说好的痴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最后她放弃感叹,悻悻的咬了一口馅饼:原来谈恋爱真的会让人心态改变啊!我竟然这就开始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吃早饭没有,顺利不顺利,什么时候回来。
吃完了早饭,付拾一焉哒哒的去了衙门。
敏郡王也刚好到了。
也许是早饭吃得满足,所以敏郡王看上去神采奕奕。
所以见到了付拾一时候,他还惊了一下:“付小娘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早上没吃上早食?我这里还有点心——”
付拾一摇头拒绝了。
正说着话,敏郡王脸色忽然就变了。
他一把拉住付拾一的胳膊:“走,咱们快走!”
本来付拾一还没领会他的意思,但是顺着那目光看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
刑部又来人了。
还是昨天那个!
一时之间付拾一头大如斗,但是脚底下动作却加快了。比敏郡王还要快。
两人躲好了之后,付拾一头疼的问:“咱们难道一直躲着?”
敏郡王咽了一口唾沫:“要不咱们就一直躲着吧。”
不然看见了,得被念叨死。
两人最后就躲到了验尸房去嗑瓜子。
付拾一满心期盼:“不知道谢师爷什么时候来。昨天李县令说他要来的——”
对于谢师爷的期待,敏郡王显然没那么高。
所以他兴趣缺缺:“还不如来个人命案子,咱们好有个借口躲出去——”
这一瞬间,付拾一看他宛如看智障:“你就没想过,人家不是更多了一个理由,好接手那个案子了?”
正说着话,结果又来了一个人上门要债。
来要债的是王烁和他的大女儿王翩。
王翩眼睛红肿,像是个桃一样。
一看那个样子,就知道昨天夜里没少哭。
王烁脸黑得像锅底。一进门就问:“李长博呢。”
这连名带姓的叫,完全就已是暴怒的迹象。
得到禀告时,付拾一犹豫了一小会儿,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见王烁。
见吧,王烁肯定是为了谭泉过来的。
这个就很不好办。
不见吧,王烁这么愤怒,肯定会闹起来。
到时候李长博脸上会不好看。
尤其是这是长安县衙门。
付拾一很快就决定了:还是见吧。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是她挨,就是李长博挨。既然现在都是这个关系了,她实在是不忍心让李长博来。
可惜王烁并不给付拾一脸面,看见付拾一的时候,脸色依旧难看,而且正眼瞧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十足十的没将付拾一放在眼里。
付拾一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这样的人,她还真见过不少。
所以她半点不恼,只是笑眯眯的开口:“李县令不在,要不王郎君回头再来?”
“你算哪根葱?”王烁从鼻孔里喷出气来,态度很是难看:“叫李长博来跟我说话。”
这分明是看不上除了李长博之外任何人。
付拾一自然纹丝不动,可是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先礼后兵这个待人态度,她自认为贯彻得很好。
所以她肃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