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就不见了?”厉海重复一遍。
周娘子确定:“我记得我还问过她。她说送人了。”
“送给谁了?”厉海追问。
周娘子摇头:“我问了,她没说。不过当时笑了一下,笑容怪怪的……”
众人一时想不明白这些代表什么。
厉海又将画给周娘子看:“见过这个人没有?”
周娘子立刻认出来:“这不是我家郎君的一个老乡吗?叫丁……丁什么来的——”
“丁道梅。”厉海提醒。
周娘子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叫这个!”
“他是你家郎君的老乡?你见过?”厉海又问,神色渐渐严峻。
周娘子点头:“是,他三个月前在街上和我郎君碰见的,我家郎君才知道他来进城了。而后他还来家里吃过几次饭。每次都是吃饭时候来——”
周娘子表情显然有些厌恶:“穿得邋遢不说,还总是和我家郎君说话随意,还勾肩搭背的……”
这些显然和钱泰豪的儒雅斯文不匹配,怪不得周娘子这样。
说不定周娘子还觉得是玷污了钱泰豪呢!
厉海琢磨一下:“你家郎君和他来往密切?”
“不是,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我们!”周娘子更厌恶了:“我暗示过他,可他转头还来。我家郎君偏偏又是个好心的,每次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还跟我说什么,他乡遇故知——”
“每次他来,都得买酒买菜,让他吃满意了,这才能行!”
李长博出声问一句:“最后一回,你见他是什么时候?”
“是……五六天之前吧?就在丽娘死的前两天。那时候我烦他,所以我家郎君是带他出去吃的饭。直到夜深了快宵禁,我家郎君才回来,一身酒气。不过应该是喝高兴了。他拉着我说了句,以后再也不用见丁道梅了。”周娘子努力回忆,其他的却想不起来了。
厉海点头,然后谢过周娘子,这才请了钱泰豪来。
钱泰豪有些惴惴不安,一见李长博,就主动开口:“李县令,怎么样了?”
李长博微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钱泰豪态度十分配合:“李县令只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付拾一看不惯他,悄悄的撇嘴。
厉海也没迟疑:“你最后一次见丁道梅是什么时候?”
钱泰豪道:“是丽娘死的头两天。那天丁道梅来找我,我家内人不喜他,我就带他出去了。”
厉海言简意赅:“他找你是什么事儿?”
钱泰豪沉默片刻:“找我要钱。说,他要回老家去娶亲生子了。”
厉海扬眉:“你给了?”
钱泰豪又叹一口气,“给了。他知道我和丽娘的事情,用这个要挟我,我只能给。当时身上带的钱不多,都给他了。连丽娘的一个戒指,我也给他了。”
厉海拿出戒指:“是这个?”
钱泰豪一愣:“是。”
“那之后呢?你就没见过他了?”厉海又问了一句。
钱泰豪摇头:“没有再见过。”
“你觉得是他杀了丽娘?”厉海突兀的问。
钱泰豪想也没想就点头:“一定是他。他知道丽娘变卖东西的事情,所以,就知道丽娘有钱——”
钱泰豪说着说着,眼眶居然有点儿红了:“是我害了丽娘。如果不是我,丽娘就不会被人盯上——”
“那丁道梅平日里还有朋友吗?”厉海此时才抛出这个问题。
付拾一清楚,其实这才是关键。
钱泰豪一愣,随后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其实就是个地痞,我和他没什么话说。每次要不是……我也不会那么有求必应。”
李长博点点头:“所以你对他其实也不喜。”
钱泰豪除了苦笑之外,只感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只怪我一时糊涂……”
“既是同乡,你们老家是哪里?当初你怎么想到来长安的?”李长博似是有些好奇。
钱泰豪苦笑着答:“我们是灵州人,当初我是在老家过不下去了。所以只能讨饭过来。老家遭了灾。我读了几年书,所以就来这里当掌柜,结果没曾想被老丈人看上,就做了入赘女婿。”
李长博没有再问的,就让钱泰豪先回去。
接下来,李长博就叫厉海他们带着画像去城门口问问,看看丁道梅出城没。
付拾一见没了进展,就道:“我要回去换身衣裳。就不同你们回衙门了,东西我回头再来取。”
李长博一愣:“那我叫方良送你——”
付拾一摆手:“不必不必,走走路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李长博却沉吟片刻,坚持道:“我也要回去换衣裳。”
谢双繁和徐双鱼面面相觑:那我们怎么办?
直到马车绝尘而去,谢双繁才不敢相信的捅了捅徐双鱼:“他们真走了?”
徐双鱼点点头:“真走了。”
两人在这一刻,忽然同时领悟到了什么叫:差别待遇。
徐双鱼腼腆的问:“咱们走路回去吗?”
谢双繁想了想银子,“走路吧,对身体好。付小娘子说的。”
徐双鱼乖乖“哦”了一声,好奇的问:“付小娘子和李县令是什么关系啊?”
谢双繁:“呵呵,能有什么关系?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普通百姓……”
徐双鱼却坚持:“我觉得李县令说不定看上付小娘子了。”
谢双繁:!!!话不能乱说啊!
“你看,付小娘子验尸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