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的丧事,付拾一也托王二祥帮忙送去了奠仪。
毕竟钱都在左氏的手上,可能姜氏并没有什么钱。想体体面面送走露儿,也是个不简单的事儿。
结果王二祥跑了一趟,回来之后就气鼓鼓的。
付拾一问他:“这是怎么了?”
王二祥将喝水杯子往桌上一拍,就开始跟付拾一说:“付小娘子你是不知道,那个于仁和于孝又打起来了!”
付拾一嘴角一抽,意外看一眼王二祥:“他们打起来,不是很正常吗?”
这两兄弟现在,要还能亲密无间,那才真的是叫所有人都要大吃一惊呢。
王二祥气哼哼的:“不仅是打起来了,于孝的意思是,不放了左氏和古氏,那孩子就别想下葬!就算下葬了,他也给挖出来!”
“气得当时姜氏就昏过去了。”王二祥显然是路见不平:“我训斥了一顿,差点没动手。”
不良人的威慑力还是在的。
但是想想就知道,这个肯定不起什么作用。
回头该吵接着吵闹,该闹接着闹。
付拾一问王二祥一句:“那通常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办?”
王二祥摇头:“我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
付拾一只能叹息感慨:“看来你还是见识太浅了。”
付拾一转头又去找厉海,将情况和厉海一说,看他能不能帮帮忙。
厉海沉吟片刻:“倒也不是没办法。”
付拾一和王二祥就眼巴巴看着厉海。
厉海沉吟片刻后,缓缓道:“简单,把那于仁也抓起来,打上几板子。也就好了。”
付拾一默默伸出大拇指,给厉海点了个赞。
王二祥还有点呆:“那理由呢?”
厉海深深的看一眼王二祥,提醒他:“想想你身份。”
王二祥琢磨了很久,忽然一派脑袋:“是了,我们抓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问就是看你不顺眼!
但是这种事情,需要不需要问问李县令的意思?
付拾一沉吟片刻:“要不问问?”
李长博听完,只说了一个字:“可。”
于是王二祥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
李长博看一眼付拾一,微微一笑:“付小娘子如此心善。”
付拾一笑眯眯:“李县令也是在夸自己。毕竟我们做了一样的选择——”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会心而笑。
方良在一旁瑟瑟:难道又要来了?
付拾一却转头说起了付家陈年旧案:“那桩案子,不如我先去打听一下?问问当年细节?”
李长博沉吟片刻,便道:“那叫厉海与你同去。”
付拾一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却又点头:“甚好。”
毕竟是办案子,不是以私人的名义去找人,所以还是跟着衙门这边的人比较合适。
而且她也知道,李长博大概是怕她遇到什么事儿。
付拾一笑着道谢出去,找到厉海,商议该去何处找人。
这头她出去,方良还没回过神来:咦?今天怎么不互相夸赞了?付小娘子改性了?还是郎君改了性?
然后他就听李长博吩咐他:“之前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方良摇头:“没有眉目。”
“继续查。”李长博似对此事儿十分挂心:“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
方良迟疑一下:“若是付小娘子知道这件事情……”
“无妨。”李长博缓缓言道,又看一眼方良:“尽量不叫人觉察。”
方良去后,李长博拿出卷宗,细细继续看。
而他那卷宗,赫然就是之前付家的卷宗。
这头付拾一和厉海说起了想查一查陈年旧案的事情。
厉海沉吟片刻:“那咱们就先循着当初旧址去找一找。”
厉海有句话没说:如今必是物是人非了。
那一位付姓的人,住在青竹坊。
青竹坊里,的确已经是物是人非。
找到那家旧址,看着那新换的大门,付拾一就觉得恐怕是寻了个空。
敲开门,付拾一问:“请问付枕在吗?”
对方一脸茫然:“付枕是谁?”
“这个宅子,您是刚买的?”付拾一问。
对方点点头:“刚买两年。在牙行买的。”
厉海看不下去,沉声开口:“那你可知,这宅子有过命案?”
对方脸色就变了,脸上回避神色明显,可看着厉海那一身不良人的衣裳,最终还是没那个胆量:“知道……可这不是便宜么。”
“那你从谁手里买的?”厉海又沉声问。
对方尴尬半晌:“是他家女儿。她要嫁人了,这宅子留着也没用,就卖了。”
厉海一个眼神过去,不用问详细,对方就已经赶紧开口:“我真不知她嫁到了哪里去!”
那架势,就差赌咒发誓。
付拾一觉得应该是没撒谎。
然而厉海却死盯着他:“那你说说,该上哪去打听她的消息?”
厉海那张脸,那身上的气势,俨然就是这些人的克星。
明明他就说了一句话,什么多余动作也没有,凭什么多余表情都没有,可是愣将人吓得不轻。
最后那人是绞尽脑汁,才磕磕巴巴的开口:“这条路走到底,那家人和他们家关系好。那小娘子出嫁之前,还特地来拜访她们家,送了好些礼。”
厉海这才放过了那人。
这头付拾一和厉海刚转身,就听见背后“砰”的一声关门声。
付拾一揉了揉鼻尖,心里大概明白对方到底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