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西市半个时辰,最终方良并不知道自己逛了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付拾一那不要钱一样的马屁。
回去路上,方良看付拾一,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付拾一被看得怪怪的,问方良,方良只摇头:“没事儿。就是觉得很佩服付小娘子。”
付拾一:……什么鬼?
方良泪流满面:我也不能告诉付小娘子,你在我心里是实打实的马屁精啊!
回了衙门时候,翟升和徐双鱼也回来了。
据说两人回来时候,将门口的衙役给熏得差点没昏厥过去。
而且两人走过的地方,那味道更是经久不衰——如今两人洗澡已经洗了三回了。
付拾一咋舌:这么夸张的吗?
等付拾一见了二人时候,就知道这个说法一点不夸张。
因为两人即便已经洗了三回,身上依旧有淡淡的臭气。
不过付出这样的代价,得到的效果也是不错的:的确是从养胃里找到了不少东西。
其中包括耳朵,鼻子,还有嘴唇。
以及各种碎肉。
当然最关键的是,还找到了一枚金戒指。
付拾一仔细端详那一枚已经被嚼过,不太像样的金戒指。
上头的珍珠已经掉了。
好在也从胃里扒拉出来了。
付拾一感叹:“可见这个羊吃东西的时候,真是不细致。”
翟升和徐双鱼两人快吐了:吃东西细致的话,还得把这些肉嚼成什么样?
李长博仔细看过那一枚珍珠,然后轻声道:“这样的戒指,不会是普通人。所以……”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要不,李县令悄悄叫人打听打听?”
李长博颔首:“回头我就叫人去打听。”
不过除了这个收获之外,也就没别的收获了。
付拾一勉强又拼凑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出新的进展。
反倒是耳朵鼻子嘴唇都被割下来丢掉——付拾一问其他人:“你们觉得人活着吗?”
所有人都齐刷刷摇头。
这种情况,不可能还活着。
付拾一将耳朵给他们看:“耳朵割下来时候,人已经死了。因为已经没有生活反应。”
李长博神色凝重:“那说明我们之前猜测是错的?对方并不是打算等到人死了再丢弃躯干和头颅,而是分开丢弃了?”
付拾一点点头,也有点儿摸不清凶手在想什么:“我觉得恐怕是的。”
“但是想想,既然不是折磨,那会不会就是在挑衅?”
李长博侧头看付拾一,良久没说话。
付拾一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是就是有……我总觉得,凶手是故意的。”
“没有头,我们就没办法确认死者身份。也就是说,只要没人来报失踪,那就永远查不出真相——”付拾一看着验尸台上的尸块:“长安人口众多,人口流动也很大。很多事情,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还有一句话,付拾一没说出口。
但是翟升这个实心眼孩子却道:“其实我觉得吧,这个案子可能要成为悬案了。”
缺心眼的孩子还安慰他们:“成了悬案也不要紧。就算是刑部,每年查不出来的案子也有那么多呢。”
付拾一:……你这话让李县令多难受?
李长博:……话是这么说,毕竟付小娘子都无能为力的情况摆在这里。可付小娘子必是心里难受……
徐双鱼宽慰大家:“是师兄说,尽人事,听天命。有些时候,自己尽力了,也就无愧于心,不用太在意了。”
谢双繁笑呵呵:“这不是刚才发现吗?说不定之后能有什么证据呢?我已经叫厉海去查,看看能不能从别处入手。毕竟查案也不只是靠这个。”
付拾一也没多大心里负担:虽然死者可怜,可是她能力有限,就像刚才徐双鱼说的话。一切能做的都做了,她无能为力时候,也就没有纠结的意义。
只是有一点,付拾一很担心:“我怕是有人故意挑衅,到时候恐怕不只是会这一件事情。”
李长博微一沉吟,忽而一笑,柔声宽慰:“若真是有人挑衅倒好了。就怕是临时起意,事情不被发现,就彻底埋没。若是挑衅,他必有后手。到时候我们再来顺藤摸瓜。”
看付拾一还在琢磨,李长博继续宽慰:“付小娘子只负责验尸就可,其他的一律不用管。破案有我。付小娘子该回去歇息了。”
这话说得……
衙门众人齐刷刷看住李长博,惊叹:李县令这未免也太贴心了。
谢双繁若有所思,不过当场并未言语。
而翟升想回去换衣裳,所以也鼓吹付拾一:“是啊,师父咱们先回去吧。”
付拾一想想自己的确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就一路回去。
结果路上就又遇到了沈镜秉。
翟升瞧见沈镜秉高兴得不得了,追了几步上前去打招呼。
沈镜秉对着翟升,也是满脸笑意,还让女儿叫人。
付拾一看着,也不生气——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最后还索性对翟升一笑:“你们二人叙旧,我先回去。不用着急回来,晚上给你留门。”
翟升感激涕零:“师父你真好。”
沈镜秉笑容微微一淡。
等到付拾一走远了,这才皱眉轻声问:“师弟为什么与她如此亲近?难道她竟比师父更好?”
翟升挠着头,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道:“师父对我很好,我自然也要对她好。她不仅没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