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二祥如此反应,付拾一有点迷惑:“二祥这是怎么了?”
王二祥艰难摇头,根本不敢开口说话——一想起来自己喝过了缸里的水,他就觉得恶心想吐。他是真怕自己一张口就吐了。
付拾一见他不说话了,也就懒得再理他。
转而和谢双繁继续说起案子:“所以,谢师爷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谢双繁捋了一把胡子,遗憾摇头:“实在是猜不到。”
李长博倒是慢悠悠的将衣裳整理一下,插嘴一句:“就这么关着,迟早是会露出马脚的。”
李长博看了付拾一一眼:“付小娘子随我走一趟?”
付拾一眨巴眨巴眼睛,没等脑子反应,嘴巴就已经自动答了:“好的。”
等到跟着李长博出了门,付拾一这才想起来问一句:“去哪里?”
李长博轻声道:“护送三个孩子回去。”
付拾一扬眉,了然一笑:“顺带再打听打听?”
李长博颔首不语,也只微微一笑。
徐双鱼和翟升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小声嘀咕:
“我怎么觉得,李县令越来越偏重付小娘子了?”
“我也觉得李县令眼里只有我师父。”
“也许是咱们两本事太差了。”
两只小可怜对视一眼,均是有些戚戚然。
然后不约而同的就往验尸房去了:这年头,没有点业务能力,都不会被人看得起了,所以还是得努力!
谢双繁则是看了一眼王二祥:“二祥啊,你不跟着去看热闹吗?”
王二祥现在极度想吐,艰难摇头。
谢双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仿佛他辜负了人民的期望。
厉海沉默着跟上去,双手抱着胳膊,走得特别威严。
临走前,还特地看一眼谢双繁。
谢双繁:……你看我做啥?我还不知道你?攒着口水也不知要干啥的,锯了嘴的闷葫芦,难道你看完了热闹还会告诉我?哼!
李长博领着付拾一,见到三个孩子的时候,还有点意外。
昨天付拾一就觉得阿满十分冷静。今天就更这么觉得了。
阿满带着两个小的,正安安静静的吃蒸饼——衙门食堂的厨子手艺一言难尽,但是他们吃得很香。
阿满笑眯眯看着两个小的,身上有一种难言的温柔。
付拾一看得有点儿愣。
她总觉得,阿满身上,有一种超前的成熟。
付拾一看得愣,李长博就低声问她:“付小娘子怎么了?”
付拾一就将自己的感觉说了:“是总觉阿满有些太过成熟了。”
李长博看付拾一,看她尚还带一点稚嫩的脸上的疑虑重重,不由微笑:“付小娘子也不过是大她三岁罢了。三岁,又能差距多大?”
这一句话,说得付拾一是哑口无言。
她不得不承认,李长博说得很有道理。十二岁,也不是多天真的年纪了。十二岁,许多事情已经懂得了。
十二岁,再加上从小经历,早熟一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付拾一叹一口气,“兴许是我多虑了。”
阿满已经留意到了他们二人,当即就放下蒸饼,站起身来,主动问了句:“闵大夫呢?”
李长博用了个委婉的词:“恐怕是暂且回不去了。你能照顾好你弟弟和闵大夫的女儿吗?如果不能——”
阿满立刻点头:“我能照顾好他们的。我可以单独养他们都行。家里有米有钱。能买菜做饭。”
李长博颔首:“那我们送你们先回家。”
阿满就招呼两个小的跟着她走。
安润是个格外好看的小姑娘,长得胖乎乎的,唇红齿白,眼睛又大又亮,像极了年画上的胖娃娃。
她穿着一个草叶青的裙子,扎着两个小揪揪,抱住了付拾一的腿,眼巴巴的问:“我阿爹呢?他怎么不跟我们回家?”
付拾一对着这双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回答。
最后,竟是李长博一弯腰将安润抱起来:“我们这里有人病了,所以要留下你阿爹看病。他让你回家去乖乖等着。”
安润毕竟还是小孩子,好骗得很,当即就信了。
而付拾一看着李长博哄孩子的样子,表示自己有点儿被苏到了:啊啊啊,什么叫可甜可咸?这就是了!霸道总裁能有,温柔入骨也有啊!这是什么宝藏李县令!
付拾一觉得自己小心肝都有点儿受不住了。
阿满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李长博。
李长博顺手抱起了另一个,然后就往外走。
付拾一跟在他背后,看着他左手一个胖娃娃,右手一个胖娃娃,得出了一个事实:李县令虽然是读书人,看着也文绉绉斯斯文文的,但是其实臂力惊人啊!
抱过孩子的都知道,一个孩子到底有多沉。
付拾一默默拱手:佩服!佩服!
阿满跟在后头,神色更复杂了。
待到上了马车,李长博拿出马车里的点心给两个孩子吃,付拾一莫名就有点儿醋: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呢?
李长博不经意瞥了一眼付拾一,将她目光看在眼里,于是微笑道:“付小娘子喜欢什么口味?我叫方良准备上。”
付拾一脱口而出:“我都行。”
李长博神色温和,语气更温和:“好。”
付拾一莫名有点儿又一次被苏到了:啊啊啊,今天李县令你是打开了放电开关吗?这也太完美男神了吧?!
一路上,付拾一都沉浸在一种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