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面前,长公主第一时间拉着云萝问道:“可曾受伤?好好的,安如这丫头怎么掉进水池子里去了?”
云萝看了眼简王妃和世子,说道:“我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刚才走过这里就看到她忽然从假山里冲出来跳进了水中,我都没来得及伸手拉她一把。”
宗琦钧眉心一抽,忽然问道:“安宁郡主怎么在这里?”
云萝低头看着脚边的宫女说道:“这个宫女说景玥找我,我就跟她出来了,没想到正好遇上安如郡主跳水,要不是我让得快,差点也被撞下水去。”
这话就差直说安如郡主撞她不成,反把自己掉进了水中。
简王妃的眼神瞬间凌厉,“不知瑞王现在何处?”
云萝面不改色稳得很,“王妃应该问这个宫女,我跟她出来,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景玥。”
几双眼睛当即齐刷刷的看向了宫女,都是让人仰望的贵人,强大的气势几乎将小宫女当场压趴下,软绵绵的跪在地上,惊慌得连目光都要涣散了。
皇后沉着脸质问道:“说,为何哄骗安宁郡主到此?”
此话一出,简王妃顿时脸色微变,说道:“娘娘何以就此断定是这奴才哄骗了安宁呢?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长公主将云萝往后塞了塞,“嫂子以为有何误会?”
简王妃的下颌紧缩了一瞬,垂眸看着那宫女说道:“我以为,还是该先问问这婢子有何话说。”
长公主的目光微冷,“嫂子以为,我家浅儿的话还比不得一个宫奴婢更有分量?”
简王妃亦不相让,“不过是例行询问罢了,说不定就有安宁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我也很好奇,我家安如好好的做什么要跳到水池里去。”
之前扶着安如郡主离开的丫鬟中有一人回来了,朝几位主子屈膝行礼后,飞快的看一眼云萝,然后凑到简王妃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简王妃的脸色从平静到惊疑再到愤怒,忽然看向云萝,质问道:“安宁,你为何要推安如落水,还编造出那样的谎言来糊弄我们?”
这疾言厉色的,长公主当即也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道:“嫂子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浅儿给你们留了余地,你还真以为你家安如好好的自己跳水池子里呢?也不知我家浅儿如何得罪了她,指使个贱婢来把人引到此处,她就躲在假山里趁机想要推我家浅儿下水,结果害人不成反害了……”
“衡阳!”简王妃勃然厉声道,“安如也是你的侄女儿,你何以这样坏她名声?”
“嫂子这话说得有趣,你方才指责我家浅儿的时候,难道就不是坏她的名声?好歹,她也喊你一声舅母呢。”
为了各自的女儿,衡阳长公主和简王妃互不相让,没有一点意外的吵了起来。
皇后连忙上前调解,又朝最初引云萝过来的那个宫女斥道:“还不快老实交代?你刚才将安宁郡主叫出大殿可有不少人看见!你究竟意欲何为?”
那宫女飞快的朝简王妃和简王世子看了眼,哆嗦着磕磕巴巴的说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奴婢确实请了安宁郡主出来,但……但奴婢并不曾跟安宁郡主说是瑞王爷找她。”
长公主的目光蓦然一沉,“那你请郡主出殿是为何?”
“是……是……”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也惊颤得不像样,“是安如郡主吩咐奴婢去请安宁郡主的,安宁郡主到了这里后,因为……因为与安如郡主发生了争……争执,一时冲动就推了安如郡主一下。”
这反口一咬顿时让简王妃的气势拔高了起来,她不至于放下身段跟个小辈去计较,便朝长公主说道:“你还有何话?”
皇后缓缓蹙起眉头,问那宫女,“两位郡主因何争执?”
“奴……奴婢不……不敢说。”
“只管实话实说,本宫恕你无罪。”
她双膝跪地,额头触着手背紧贴在地面,只看得见乌黑的脑袋而不知她脸上的表情如何。
她支吾了下,说道:“似乎……似乎是为了瑞王爷。”
简王妃不由得惊疑,“这与瑞王又有何干系?”
世子宗琦钧却蓦然的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了自王妃和长公主争吵,到这宫女开口指认,始终保持着安静的云萝。
什么都看不出来,面对这样的指控,云萝依然平静得半点波折都没有。
宗琦钧突然想到了元宵那晚,妹妹表露出的对景玥的思慕和对安宁郡主的无形针对,还有刚才宣明殿内,景玥对安宁郡主的当众示爱,逐渐绷紧了面颊。
“娘,追究原因之后再说也不晚,不如先去看看妹妹吧。”他忽然对简王妃说道,“春寒料峭,她落入冰寒的水中也不知有没有冻伤。”
简王妃被他一说便不由得转开了注意,又听丫鬟说郡主如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但是寒气入体,点上了三个火盆子仍抖个不停,身上也烧了起来。
这事可大可小,皇后听了也不禁担忧起来,责怪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说?你这婢子也太不上心了!”
那丫鬟顿时跪了下来,以手触额伏于地面,说道:“奴婢疏忽,请娘娘恕罪,实在是我家郡主今日受了大委屈,还请娘娘给我家郡主主持公道。”
皇后朝身旁的廖女官使了个眼色,对那丫鬟说道:“起来吧,此事自有本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