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女摊主应道,“这一件也是收来的,花了钱的。”
“合着老板娘在你这里就只有一口价啊!”吴夺心说不能太急,得缓缓。
“谁说都是一口价?这些珠子你要一枪打,一万三千七,我不就只要你一万三么?”
“好吧。”吴夺这才问道,“我倒是好奇了,一件带裂的瓷器,也不是什么大件,你们还会花钱收?”
“这颜色好啊!而且不是新东西,差不多能到清呢。收都花了八百,你说我能搭给你么?”
嗐!
吴夺一听,心里踏实了。我就说嘛,能用来装琉璃珠子,他们肯定不会当成太好的玩意儿啊!她说才说八百,实际收价估计少说得砍一半去。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要,还得给你添八百?”
“你要是七千八买两串珠子,可以添八百给你。但是如果你想单拿,那可就不行了。”女摊主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喜欢这个东西。”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得,不磨叽了,给你添八百行了吧?”
“行,我也痛痛快快的。”女摊主又问:“那碧玉手串还要么?”
“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是省点儿钱吧。”宁霜笑着插了一句嘴。
“对,不买了。”吴夺也说道。
就在店里货款两清,女摊主手脚挺麻利,帮忙把两串琉璃珠给串了起来,又找了个盒子将钵式洗给装了。
三人离开了店面,女摊主锁门后先走一步,回了摊子。
吴夺看了看时间,这都十一点半了,两人便决定先去吃饭。
出了市场,吴夺终于忍不住叹道,“这个大漏儿,真是一波三折啊!”
“还不是我先看到的!”宁霜接了一句,便又道,“好了,不要在路上讨论了,回头再说。”
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在附近找了个老铜锅涮肉的馆子。天凉了,吃点儿涮羊肉,热气腾腾的。
“东西先给我研究一下,你这次别带走了哈。”菜品上齐,服务员走后,宁霜笑道。
“好。”吴夺点头,“没想到一家卖珠子的店里,能捡到一件秘色瓷!”
“是啊!只是,我感觉应该到不了唐,像是北宋时期的。”
吴夺解释道,“这是五代吴越国时期的秘色瓷!釉色有些特殊,和唐代的、北宋的都有不同······”
所谓秘色瓷,简单来说,是越窑中的一种精品青瓷,釉色和寻常越窑不同,是作为贡品专供皇家的。
秘色瓷是唐代出现的,五代时期吴越国有延续,北宋早期也有延续,但再往后,秘色瓷的生产就断了。
在以前,关于秘色瓷的争议是很多的,就连窑口都不确定。因为秘色瓷并没有随着越窑的延续而延续,只存在于一段历史时期;同时,工艺和配方都是秘而不宣,中断之后,后续朝代的个别收藏者往往又不愿公开。
所以才叫秘色瓷。
定性在1987年。
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出土了十几件唐代越窑的精品青瓷,秘色瓷的面纱由此被揭开。
法门寺地宫的秘色瓷出土之后,关于秘色瓷的研究也越来越深入,五代吴越国钱氏家族墓群、宋太宗元德李后陵、宋代周王赵祐墓······等等考古现场,都发现了秘色瓷。
唐代瓷器有著名的“南青北白”,南方越窑青瓷,北方邢窑白瓷;其中越窑的秘色瓷,邢窑“盈”字款白瓷,其实就相当于官窑的雏形了,主要是为皇家定制,老百姓无权使用。
“哎?你这一说,倒真有可能啊!回头我去看看吴越国的秘色瓷的资料,对比研究一下。”宁霜连连点头。
这件五代秘色瓷钵式洗,别看不是站着的大件,而且还有道冲,但保守估计,价值也得百万以上!
五百块······
吃完了饭,吴夺问道,“待会儿还逛么?”
“今天运气太好了,要不算了?”
“也行。”吴夺想了想,手里还拿着好几件值钱的东西呢。
两人便就此回到了宁霜的住处。
“你歇会儿,我来吧。”吴夺知道宁霜想刷出来豹房铜牌看看,自告奋勇。
“眼力你没问题,清理你不在行的。”宁霜笑笑,“我跟摊主要刷子,不过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其实他的刷子是普通刷子,用不上,我这里有工具。”
“好吧,那我跟着学习一下。”
宁霜拿出了一个小工具箱,先拿出了一管像牙膏的东西,在豹房铜牌上均匀涂抹了一层,而后又泡到了清水中。
泡的时间不长,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宁霜接着便用一把刷毛很细密的小刷子刷洗了一番。
这一刷,上面的脏污居然轻松被刷下来了!露出了紫红色的铜质。
“这种铜器去污膏,能软化脏污,却不伤铜质。”宁霜刷洗干净之后,又很仔细地擦干了。
吴夺不由问道,“这样是不会是影响包浆?我本来还想只用清水刷洗呢!”
“影响微乎其微。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宁霜说着,随即又在另一个小碗里倒上了一种溶液,虽然是透明的,但看起来带油性,有点儿粘稠。宁霜将豹房铜牌又放到里面泡上了。
“这种溶液主要是保养。”宁霜指了指溶液中正面朝上的铜牌,“你看,这个是‘豹字伍佰贰拾伍号’!铜质,做工,字体都没问题!”
“真是正德皇帝的豹房铜牌!”吴夺叹道,“从编号来看,当时铸造量不小啊,市面上居然没听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