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婕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不识抬举”另许娡失了颜面,一时之间竟满面羞红,手足无措起来。
许娡无奈摇头,只好先挑选自己的。
在她看来,许婕虽然是庶出,但她的生母韩氏在许家的三位姨娘中是进门最早,地位最高的,其外祖韩氏一族曾经也是客栈行业里的龙头老大,虽然后来,客栈的所有权被许明收购,成了许家的产业,但经营权至今还在韩氏一族的手上,他们依旧可以享有客栈三成的收入。
这跟其他几位姨娘的娘家,甚至是许娡的生母何氏一族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正妻何氏一族的汇香楼,大姨娘韩氏一族的乾安客栈,二姨娘李氏一族的万里车马行以及三姨娘孙氏一族的景汇钱庄,都是被许明以同样手段收购得来的产业,各家也都同样保留了经营权。
既然都有外祖势力倚靠,那在许娡看来,也就没有什么贵贱高低之分,是许婕自己太轻贱自己了。
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间,许娡几乎挑遍了所有的款式,待她全部选好之后,扭头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许婕只选了一支丁香花的银簪,还是极细的那种。
许娡不禁抚额,为顾全许家的体面,她将那支银簪对着许婕身后的彩霞比了下:“不错,挺适合她的。”
彩霞是个伶俐人,赶紧福身:“谢大小姐赏。”
许娡笑着“嗯”了一声,便将银簪丢进自己的首饰堆里,眼角余光瞥见许婕在掏银票,忙不动声色拂了她的手,将首饰推到掌柜面前:“结账吧。”
“好的。”掌柜晃了晃算盘,一边点算,一边在纸上记帐,“赤金缠丝手镯一对,三十二两;赤金镶贝壳玉兰花耳坠一对,十七两;赤金点翠花簪一支,二十二两……虾须镯两对,共八两。”
掌柜放下笔,将许婕挑选的银簪和账单一起拿给许娡,说道:“许小姐,不算这支银簪,一共是二十六件,这支银簪算小店赠送的,这是账单,请过目。”
虽说是银簪,但到底是贵宾间里才有的款式,比起一楼的做工更精致,款式也更新颖,当然价格也贵了一倍。
许娡接过账单,看了眼金额,然后爽快地掏钱付账。
掌柜收了钱,将首饰逐个装进精致的首饰盒中,便叫伙计们上来帮忙搬到许娡的马车上,又亲自送二人上了马车。
在车上,许娡已将银簪给了彩霞。
回到家里,她先叫人将这些首饰盒全部搬回自己的院子。
小白服侍许娡换了常穿的密合色素面褙子,头发全部披散下来,只用丝带在后面绑了一下。
许娡拿眼瞧着小白,一副悻然失意的表情,便已猜到原由,指了指屋外:“去把小青叫进来。”
小白也不应是,只是矮了矮身子,便出去叫小青。
许娡摇头苦笑,并不打算计较,起身来到一堆首饰盒前,将两对虾须镯找出来。
这时,小白和小青一起走进来。
小青朝许娡福了福身:“小姐,您找我?”
许娡“嗯”了一声,坐在梳妆台前,朝二人招了招手:“你们俩过来。”
“是。”只有小青一个人出声。
许娡将两对虾须镯摊在手心上,问道:“一人一对,喜欢吗?”
小青顿时欣喜不已,忙道:“喜欢喜欢,当然喜欢,谢小姐赏赐。”于是高兴地从许娡手里拿了一对,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上,呵呵傻笑。
许娡见小白呆愣在那里,一双杏眼泛起水光,便打发小青去倒洗澡水。
“怎么了?是不喜欢?还是不想要?”小青走后,许娡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只把小白问得无地自容。
许娡见小白仍是没有反应,便起身走向她,执起她的手,亲自为她戴上那对赤金的虾须镯。
小白想要跪下,但手还在许娡手中,所以只是半跪着,眼含热泪道:“小姐,是奴婢一时嫉妒心起,被铜臭迷了心窍,求您原谅奴婢吧。”
许娡拉她起来,拍拍她的手说:“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小白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娡,明明是和自己同岁的小姑娘,为何每每说话都是一副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口吻?
她自认是个通透人,却唯独看不懂许娡。
沐浴后的许娡一身浅粉色的中衣,坐在铺了里看书,见小青进来,忙问:“二爷回来了么?”
“还没。”小青如实禀报。
“现在什么时候了?”许娡看了一眼窗外。
小青蹲身:“回小姐,已经亥时一刻了。”
许娡蹙了下眉头,挥了挥手:“再去门口迎迎。”
“是。”小青应声而退。
许世杰在津州时,偶尔也会和三五好友聚到深夜。但这里是京城,兄妹三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宫吟飞和丹青,他们不认识任何人。
莫非是被宫吟飞叫去询问自己的生辰八字?
许娡不禁想到那份庚帖。
她故意写了错误的生辰八字给宫吟飞,无非是想看看他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当然,那组八字也不是凭空捏造,她只是将自己的年份改为两世加起来的年岁罢了。
既然知道宫吟飞只是逢场作戏,那么她利用这门婚事保全许家,也就心安理得了。
由始至终,许娡都认为是许家树大招风。既然皇帝要用婚姻牵制许家,那就别怪她用婚姻为许家做保护伞了。
又过了一刻钟,许娡见许世杰还是没有回来,便不打算再等了。合上书,由小白服侍着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