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忌点点头,说道:“天色已晚,我也不留两位了。其余事情等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们再行商讨。”
那两个商人拱手答应,起身便要离开。
这个时候,长孙忌突然出言又叫住了两人。见两人看向自己有些疑惑的眼神,长孙忌说道:“劳烦两人给那个刘老带句话,就说欲擒故纵之策。我长孙忌不才,三岁的时候便会用了。”
两人一愣,有些疑惑长孙忌平白说出这么一句话,但两人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自然也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很快便想明白了,这是长孙忌对刘老最后说的那个承诺的答复。
所以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便就此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长孙忌看向坐在那里一言未发的王良并,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王良并看见长孙忌端起茶杯知道他是这赶人的意思,所以在和长孙忌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之后,也起身告退。
等到王良并也退出房间之后,原本还是一脸平静的长孙忌,脸色渐渐的黑了下来。用手捏着茶杯放在了一旁的茶盘上,待他将手拿回来的时候,原本还是好好的茶杯直接裂成了四半。
长孙忌黑着个脸对着身后一直站着的王刚说道:
“王刚,给我立马派人查,将这三个商人的身份给我查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哪个叫刘老的。还有他们今日来见我也要查清楚,究竟是他们自愿的,还是有人指使。还有刘老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不是有人专门设计的好的,这一切都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王刚似乎也看出了长孙忌的发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遵命。”然后便起身想着门外走去。
待王刚离开之后,长孙忌闭目沉思,对着刚才的对话又重新在脑海中回复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回答不得体的地方,这才松懈下来。
其实,这件事情容不得长孙忌不发怒,刚才那个刘老所说的话,不管他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都是对长孙忌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什么‘贵不可言’什么‘潜龙升渊’。这些话是他能拿出来评价人的吗?又是能拿来评价他的吗?而且又是在这个时候,自己手握重兵在此平叛,父亲在随同燕帝御驾亲征,若是刚才刘老的哪一番话有几句流传回京,那不非得起天大的乱子。
他在京城又不是没有敌人,而无论是燕帝或者是现在执政的大皇子,对自己父子从来就没有放心过,若是这些话被有人之人利用了,那他就真的是挑着灯笼上厕所———找屎(死)了。
不过,幸好他临危不乱,接着“贵不可言”这个词的模糊意思,将这件事情圆了过去,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对于一些普通人来说本就是贵不可言。对于他们这些商人、乡绅,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是说不过去。
至于“潜龙升渊”这个词,听得长孙忌当时便想着将在场的所有人直接格杀。他真的不明白这个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才会对他说出这个词。
若是一个普通的穷苦人家的少年,这个词评价他也无所谓,因为他的本就是一介平民,上升幅度很大。
但他是谁?从出生便已经处于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地步。现在又是成了驸马,当上了平叛的大将军。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在渊,那他这条潜龙还要升到哪里去?是不是非要在天上的那把椅子上落家,才能算是升渊?
虽然长孙忌心里是这般想的,但是在这个自己力量还没有开始积累的时候万万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但此时,那个刘老却是帮他说出来。“贵不可言”“潜龙升渊”这两个词在他身上连在了一起,容不得别人多想。
虽然,他刚才借着对“贵不可言”的解释将话引向了旁处,但是那个“潜龙升渊”却是根本圆不过去,只能寄希望于几人没有注意到了或者不会在这个词上想到其他旁的意思。
他是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就算是他们几人没有注意到这个词上,但是并不能说明他们那天不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明白过来。所以现在他要考虑的便是怎样做,才能将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
长孙忌坐在原地闭着眼一动不动,只有一只手指在他的大腿上无意识的叩动着。
就这般,转眼三个时辰,此时已经到了凌晨。
房门轻响,带着一身寒气的王刚走了进来。对着长孙忌说禀告道:“公子,这三个商人是合作伙伴,而且彼此之间还有着联姻的关系,那个身穿酱色衣服中年人和刘老是远方叔侄,而那个胖子商人则是刘老的女婿。”
“他们三人今天来见将军应该并不是蓄意为之,而是王将军今日去找他们买粮食的时候,顺势提出来的。”
“这几日,他们除了有几次聚在一起探讨怎样应对咱们买粮食的事情之外,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除了昨日见了一次城内那些商人组成反卖粮联盟的一个使者。”
长孙忌听着王刚的禀告,没有一点反应,过了好大一会,这才睁开眼看着躬着身子的王刚说道:“王刚,你觉得刚才那个刘老所说的话究竟是他想说,还是因为是哪个什么联盟的人叫他所说的。”
“这,小人之前不过只是一个戏子,就是现在,也只是会些侍奉公子的活,对于这种大事,又哪里会是我可以看懂的。”王刚推脱道。
“你既然能看出这件事情不简单,那便没有你说的那般愚笨,你有什么话说便是,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