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不舒服。请假。
辛越仰起头,眼睛清澈如水:“现在荷兰军式微,你还会和其一起攻击朝廷吗?”
那天攻击热兰遮城堡的军火库时,辛越手下的亲兵成功地烧掉了城堡最大的军火库,但是当时荷兰军的火药因为连年累月的征战已渐成枯竭之态,是以爆破时虽然杀伤力大,但不至于把整个城堡都毁灭。目前的情况是,东印度公司忙于欧洲商事战事,暂时无法顾及到东亚这边,可能认为中国是一快得不到的肥肉,再在这里耗费人力物力只是浪费资源而已,所以没有再调人手和武器前来,并隐隐有将原来驻守的军队撤离的趋势。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楚之凌望着她,眸子像是突变的天气,风雨飘摇,转瞬间暗淡下来,并隐隐有冰冷的寒意,“你首先在乎的,就是这个?”
无论如何,无论她是因为挂念晏湛的仕途,还是仅仅因为对皇朝的效忠之心,更甚者拥有一颗拳拳的爱国之心,她都不近人情得让他有点寒心,他以为她会问接下来他们的关系应当如何,可是对此她似乎云淡风轻,毫不在乎他们之间会变得怎样的陌路。
就是这样了,她首先在乎的,绝对不是他。
楚之凌只是淡淡地说道:“和荷兰军合作,我能吗?在把你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和东印度公司就失去了继续合作的机会,他们指不定还认为我已经沦为你们朝廷的走狗了,不然为什么救你这个提督。”
“谢谢。”辛越抬起头望向他,眼睛好像闪烁的繁星,她的神色不像以往那般敷衍,而是露出微微的动容之色。
楚之凌一愣,他感觉,辛越好像有点不同了,以往她根本不会对他这样说,淡淡的表情,好像视一切帮助于理所当然,又好像对生死荣辱,对别人的救助与伤害毫不在乎,总之就是不放在心上的冷傲样子,像团看不穿的冰冷雾气一样。
可是这几天,他发现她好像越来越真实了,会哭,会怒,会说谢谢,她似乎在试着表达自己的感情。
楚之凌嘴角微微一扬,可是下一刻他唇角的弧度又僵硬了。
“我记住了,会还你这个人情的。”辛越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倒是显得比较认真。
“你在说什么?”楚之凌突然凑近她,钳制住她莹白细瘦的手腕,眸子微眯,闪烁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还人情?”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辛越微微皱起秀眉,疑惑地问道。
楚之凌甩开她的手臂,站直身子负手说道:“对,很对,对得很,世界上再没有比你说的更对的事情了。”
“你生气了?”辛越挑眉问道。
“没有。”楚之凌一甩衣袍,往外走去。
生气?他当然生气!她说要还他人情,还那么认真地说,什么意思?她完全将他当成外人了,或者是普通朋友之流,要是把他当恋人当丈夫,怎么会说出这么见外的话?!
“站住,楚之凌。”辛越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楚之凌皱了皱眉,还是停下脚步,他缓缓转过头来,冷声问道:“何事?”
“你不跟荷兰军合作,意味着两种可能,第一你罢手不对付朝廷了,第二,你回归海上,率领海寇兴风作浪,我猜,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对不对?”
许是真的将他当外人了,还是那种不好接近的外人,辛越问话的时候非常的客气,夹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要是以前她就会直接问,喂,楚之凌,你是不是继续要跟朝廷对着干?
“整天担心这些事情你脑袋不会痛吗?”楚之凌沉声说道,眸中可见明显的不悦。
“是有点。”辛越揉了揉太阳穴,淡淡一笑,看来,他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了。
也是,就算不久前能抵死欢爱,他们也注定是相互对立的人,只有喝醉酒,只有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才能和平共处没有矛盾。
“对了,你以前船上有从南海弄上来到朱红琥珀,现在还有没有?”知道他不会回答那个敏感问题,辛越很聪明地没有再问,而是话锋一转,跳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另一个问题上。
“有,”楚之凌皱眉,“你要干什么?”
“我想要三百克。”辛越淡淡说道。她不会忘记,小致的药方中,就有三百克南海朱红琥珀这样的药材。
楚之凌眉头一皱,人要琥珀多为治病,他想问她得了什么病,但是考虑到之前她潜意识里将他当作外人的事情,心里又有些窝火,不肯表现一丝一毫的担忧。
“我可以买,我给你钱。”辛越轻抿着唇,眸子如水。很显然她认为楚之凌的犹豫是因为觉得她自以为是,既然曾经决裂过还认为他会无条件付出,对于他,她其实有点害怕,害怕他会在她提出那样的要求后一声嘲笑,说,凭什么认为我就会这么给你?你算什么?
所以,她先用付钱的话,划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嘭的一声,暴怒的男人一脚踹翻桌子,上面的东西噗通散落一地,狼藉不已。
“你他妈够狠。”楚之凌低吼一声,抓起一把椅子,嘭的一声往地上砸去,辛越的耳边像是起了惊天炸雷。现在的楚之凌愤怒得像一头豹子,恨不得将整个房子都拆掉。
“你怒什么怒啊?”辛越眉梢一挑,冷声说道,“我怎么狠了,当初是你说的要跟我决裂,昨天也是你极尽言语羞辱之后说只会将我当一个玩偶,在你心目中我一文不值,你狠话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