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湛,我……我没事。”几秒钟过后,少女的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定清冷,丝毫看不出刚才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痕迹。
“嗯?”男子的声音带了疑问。
“听着,我一点事也没有,我刚才把吉田佳康杀了。”
在今天晚饭之前,辛越将吉田佳康知道她真实面目的事情跟晏湛说了,所以此时此刻的晏湛听到辛越的话并不是很费解。
晏湛愣了一下,心情莫辨:“所以?”
“要演一场戏。”
辛越的声音在晏湛怀里轻轻响起。
辛越以轻而快的语调对晏湛说了她的计划,晏湛听罢眼眸微动,随后放开了她,温热手掌将她把衣服整理好,晏湛接着拍了拍辛越清瘦的肩膀,站起来,温声道:
“放心,我会代替雪特长官,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晏湛的语气寒森森的,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今天,我必须得把吉田佳康找出来。”
夜风之下,晏湛微微眯起眸子,语沉如铁,显得很是愠怒。
吉田佳康的侍卫生怕晏湛会做出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来,几个在这里注意状况,几个赶紧脚底抹油奔向吉田佳康住的房间。
“怎么回事?城主呢?”有三个侍卫在那两具侍卫身体倒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赶紧撤回来查看自家城主的安危,却翻来覆去遍寻无人。
他们正自疑惑担心的时候,几个侍卫的脚步声纷纷而至,这几个人大惊失色:
“城主呢?出大事了!东印度公司的人说要找城主算账!”
“城主不见了!”
“什么?”
“我们找遍了几乎所有可能的地方,可是连城主的影子都没见到!”
“哼,不见了?”
正在这些侍卫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道清冷如雪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沉沉响起。
他们齐齐回头,站定在那里的,是一个白衣乌发的男子,黑眸如玉,华彩淡淡,朝他们冷冷地望过来。
晏湛靴子踩在船板,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声音仿佛化成了极地的寒冰,蕴藏着肃杀的冷意:
“我警告你们别在我面前做戏,识相的就快点把吉田佳康交出来。”
这便是辛越的主意,变被动为主动,贼喊捉贼,让一切怀疑无从可能。
此时此刻,旁观者谁会想到是辛越杀了吉田佳康然后让其失踪呢?大都是如现状所想,吉田佳康做了侮|辱东印度公司长官男宠的事,却又因畏惧势力不敢露面,在船上某个角落害怕懊悔呢。
连吉田佳康的后来赶上来不甚知情的侍卫都小声地对一旁的侍卫说:“千万不能把城主交出来,不然就死定了。”
“我们真不知道城主在哪里啊……”
极小的声音自然不能让大伙听到,不过晏湛看他们脸上的反应,大概猜得到他们在说什么话了。
“朴大人,我们真不知道城主何在啊?你说会不会出事了?”
晏湛逼近一步,盛气凌人地望着众人:
“不要逼我拔刀。”
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旁的辛越看着不远处船长室的烛光亮了,知道那个精明睿智的船长要出来了。辛越知道她的方法只能在一时有成效,纯粹利用了人们的心理而已。所以她自然不能放任人查明真相,在这之前就要准备脱身计划。
就在这时,辛越突的倒在地上,手捂住心脏位置,痛苦地“啊”了一声。
“什么?你们竟然敢暗杀他!”晏湛扶起辛越,腰间的剑拔出,锋利的刀刃准确无误地插进了一个侍卫眉心中,那个侍卫眼睛大睁,砰的一声,身体朝后倒在甲板上,溅起一地灰尘。
刷的好几声,几个侍卫几乎是同时拔出刀来,双目阴狠地望着晏湛,和似乎站在晏湛一边的海贼们。
海贼们见他们亮剑,也刷的拔出了自己的弯刀,锃亮的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像是旷野的孤狼。
晏湛一根银针飞出,海盗这边一具身体砰的倒下,射杀海贼的这根银针,完美成为这场战斗的导火索。
很快,战事触发,船上大乱。
铿铿铿,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尖利地响起,幽暗月光下,一柄柄利刃仿佛闪着殷红血光,本就清冷的夜里因为这样激烈的打杀显得寒冷非常,鼻息间传来铁锈的气味。
喊杀声大起,恍若澎湃的浪涛,不绝于耳。
“傻愣着干什么?”
混乱之中,晏湛拉着微微怔愣的辛越的手,温热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辛越站起来,看着晏湛紧拉着她的手,眸子微动,任由他拉着往外围跑去。
海风阵阵地吹,深幽的夜色下,男子雪白的衣摆被风卷起,与女子乌黑的青丝纠缠又分散,空气中是咸湿的海水味,在一片混乱中安宁得刚刚好。
辛越的脚还没恢复完全,此时此刻并不想造成晏湛的负担,于是忍住痛,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
脚步声在通往船底舱的甲板上笃笃地响起。
辛越与晏湛快速前进,而就在这个时候,辛越突然间停住脚步,手腕用力,拉着晏湛就趴伏在地上,而几乎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黑影从辛越身后飞出,往前扑来,手中握着长长的刀刃。
那人扑了个空,就势一滚,三圈之远后定在那里,弹跳而起,拿刀就往辛越和晏湛劈砍而来。
两人往左右方向滚开,辛越猛的站起,刷的一声拔出短剑,高高扬起的利剑,在忽而清明的月光下幽幽地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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