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怀致远听了出来,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女人,是个男人男扮女装,“你到底是谁?”
“呵呵,尾宿大人真是健忘啊,难道你看这身衣服看不出来吗?”男人一抖水袖,在朦胧的月光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怀致远努力的回想着,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不认识他,至于这身衣服,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
“看来尾宿大人贵人多忘事,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吧,三年前的九月初五,那晚和今晚一样,峨眉当空……”
男人很在乎让怀致远想起那个日子,否则报仇多么没有意思啊。仇人什么都不知道,死的不明不白的,也许仇人死的会很憋屈,至死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个糊涂鬼,可是报仇的人会不痛快。他要让仇人明明白白的死,那样才能满足自己的仇恨。
“你没死。”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还可以活着。”说着男人深吸了口气,满脸的陶醉和满足,“不过,你就要死了,是我陈珊瑚亲手将你杀你。”
“你,陈珊瑚?”
“我是陈珊瑚。”
“你确定你是陈珊瑚?”
“是的,我就是陈珊瑚!”
“好吧,你是陈珊瑚。”
怀致远很确定眼前的人已然是精神错乱了。
三年前有个叫沈蕉的妇人来到吴水郡司天监,说她儿子被狐狸精迷惑,要司天监主持公道。
司天监对于妖精的原则是,只要不扰乱大焱的秩序,是允许存在,甚至和人类婚嫁都可以。但是不能以为修行在身,就可以去肆意的欺压他人。无论是普通人、江湖人,还是仙妖鬼怪,只要在大焱的地界,就得遵守大焱的律法,否则严惩不贷。
经过调查之后,发现确实是沈蕉的儿子安大城在和狐妖陈珊瑚交好,只是安大城的母亲沈蕉不喜欢这个狐妖陈珊瑚,一心觉得陈珊瑚是在夺走自己的儿子。
如果儿子喜欢的是个人类的话,她还好拿捏一点,树树婆婆威风。可是陈珊瑚是个狐妖,要是一个不小心,她沈蕉说不定命就不保了。到那时候陈珊瑚更是可以轻易的将安大城拐走,她死后连个烧纸的都没有。
只要涉及到修行者的案子,司天监就得接,可是这个案子不好办,整个是一个家务事。所以怀致远在手下调查清楚真相后,就开始头疼,无法下手。
怀致远找来陈珊瑚决定谈谈,只是有没有效果他不知道。他知道只能谈,陈珊瑚没有做出什么违反大焱律法的事情。谈婚论嫁时不犯法的,总不能因为是狐妖就抓起来吧,乱抓一气没有规矩,那是会乱的。
“大人,我愿意离开安大城。”未料到见面后,陈珊瑚直接开口表示自己愿意离开,说完不等怀致远说什么转身就走。
怀致远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是后续的发展他就只是听手下说了个大概。好像是安大城听说陈珊瑚离开后,还跑到司天监闹了一顿,不过让他们给轰走了,再后来好像是要绝食。
如今,怀致远看着一身女装的安大城,很明显后边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尾宿大人,你知道吗,那天你逼走了我之后,安郎就绝食自尽,我听到后心如刀割。我特别想赶回来救他,可是我怕,我怕你不让我见到安郎。那天是九月初五,峨眉当空,我终于安耐不住,我要去见安郎。
我趁着半夜潜进了城里,那天夜里,城里的人都睡了,只有打更的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砰、砰、砰的打更人瞧着他的竹梆子,夜风卷过,地上的落叶就那么荡来荡去、荡来荡去。
你知道吗,尾宿大人,我在街上甚至看到了一只老鼠,哧溜一声就跑了。我看见了一只老鼠,一只老鼠!”
安大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道老鼠的时候,甚至古怪地提高了腔调,还比划着老鼠在街上跑动的路线,“我不敢使用法术,怕被你发现,就那么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安郎的家里。
我轻轻地推开了院门,尽量不引起一点声响,我怕那个老妖婆听到了,会责罚安郎。我踮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屋门口,门没有关,就那么半敞着。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哦,不对,有月光,能够隐约看到一点东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房梁上挂了个人,直直的挂着那里。
我还奇怪,怎么有个人挂在那里,会不会吓着我的安郎。我就赶紧跑到西边卧室,安郎他平时就睡在那边。里屋也是黑漆漆的,没有点灯,我的安郎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从床上。”
安大城边说边做着动作,好像眼前真的有一张床,床上躺着安大城,而他自己就是陈珊瑚,“安郎他一个人躺着那里,他瘦了,整个人都塌了下来。是老妖婆不给他饭吃,对,一定是老妖婆不给他饭吃,才把他饿瘦的。你看看那脸,都凹了下去,眼睛直突突的,眨也不会眨。
该死的老妖婆怎么能不管我的安郎呢,我要找她算账。我出了西卧室,就准备去东卧室,经过中堂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挂着的那个人。嘿嘿,尾宿大人,你猜怎么着,就是那个老妖婆。
她就挂在那里,偶尔有的穿堂风,还能掀起她的衣服角,就那么一荡一荡。”
安大城撩起裙摆一荡一荡,就像他的母亲沈蕉那晚上吊的时候,衣服随风轻轻摆动的样子,“哈哈,一荡一荡、一荡一荡……
老妖婆死了,她竟然死了。
她竟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