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的客房。
谢丽尔在语速和清晰之间找到平衡,用尽量快的节奏,将她在温特的见闻和心得,讲述给她心爱的男人听。
谢丽尔告诉黑克托尔,温特的管理结构与赛克斯很不一样。
四大常官继续各司其职,但农业官实际上没什么权力,充其量是个捕鱼农夫的头子。
税务官一半的工作量与首都官员控制的贸易交接发生关系,律法官则干脆做了首都贵族的女婿。
温特二世唯一的亲信是典狱长,但这个官员的职责仅仅是城防,手里仅有三分之一的兵力。
另外两个官员,赛克斯没有的职务,船舶督造官和货运官,名义上是温特的官员,实际上他俩的全部工作都被首都贸易官加西亚因男爵节制,城堡三分之二的军队也通过货运官被加西亚因控制。
温特二世几乎从来不过问城堡的政务,日常的大小事务都是沃尔考特的母亲与四个传统职务官员交接。
西部其他几个城堡与温特之间有贸易往来,这一块的内容占温特港吞吐量的一小半,被温特公爵夫人掌控。
温特有黑市,这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谢丽尔没能获得机会去介入,她暂时只是城堡继承人的未婚妻,一应公事她全都不被允许参与。
谢丽尔笑着说:“你的成年礼之后,我被沃尔考特带到这里来,我就像你过去一样,装傻装天真,装什么都不知道,装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装着哄他们开心,每天夸他们好棒好厉害好了不起。”
黑克托尔说:“你受委屈了。”
谢丽尔说:“我没有办法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你为我撑腰,我还能怎样,我不敢让他们认识到我的智慧,不能让他们针对我,这里是我未来的家,我必须让自己活下来啊。”
黑克托尔说:“我想到我的姐姐,她也是像你这样,一个人嫁去了埃赛斯,我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谢丽尔说道:“埃赛斯在首都板块,明年春天你去给女王陛下祝寿,可以顺路去看望你姐姐。好了,你别打岔,我还有重要事情说。”
黑克托尔点头。
谢丽尔继续讲述。
黑市贸易在温特一带很盛行。
温特自己的做法,谢丽尔悄悄观察,应该是利用首都船队夹带私货,两股势力从中分赃。
温特城堡和贸易官各有进项,但是分赃比例,谢丽尔没能进入管理层核心,她不知道。
在温特以西的盐碱地走廊,野生走私非常猖獗。
这一块内容,沃尔考特从来没对谢丽尔详细说,不是男爵有意保密,实在是耿直小伙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卫队里的几个骑士,十分仰慕谢丽尔的美貌,每次谢丽尔与他们谈话,他们都会非常激动,讨好般的把很多事情告诉给谢丽尔。
从那些有色心、没色胆的骑士嘴里,谢丽尔整理出与走私犯有关的许多情报。很多内容,那些骑士自己也不知道,但谢丽尔从众多的言谈细节里,推理出了相当多的实情。
走私犯的成分很乱,既有威尔坦丁公国的人,也有外国人。出身也很杂,有武士、平民、贱民,有山民、岛民、农民,甚至还有曾经做过军人的人员。
走廊北部的丘陵地带,隐藏着至少三支走私武装,谢丽尔推测,很可能有五支,甚至更多。
这些走私犯互相没有统属,各自为战,在漫长的走廊地带实施海运黑市贸易,但谢丽尔从温特货运护卫队和沃尔考特的骑士卫队战报里,推理出一个现象。
那些不同的走私力量,他们的行动似乎总有一些互相配合的痕迹。
谢丽尔判断,那些走私土匪,要么是有统一的指挥,要么是其中最大的一两股力量达成了配合协议,否则许多事情不会那么凑巧地发生。
谢丽尔说:“大后天我和沃尔考特将举行婚礼,其实那不过是个仪式,生活上该做的事情我俩早已全都做过。我希望你能向沃尔考特提出,婚礼之后第二天立刻带部队出发,你和他两支军队去剿匪。”
黑克托尔点头:“好”
谢丽尔又说:“你不要提前与他说。婚礼第二天,你再说,你们商妥之后,立刻出发。”
黑克托尔问:“你的意思是保密”
谢丽尔说:“温特的局势,乱糟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谁也不会真正听谁的指挥,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间谍。”
黑克托尔笑道:“有意思呀,如果能够被我抓到几个间谍,我们就能知道更多有趣的事情了。”
谢丽尔叮嘱:“我知道你仁慈,但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真抓到了间谍,不论他是谁的人,温特的人或是加西亚因的人,你拷问出情报之后,必须灭口。”
黑克托尔微笑道:“我的仁慈是对赛克斯子民,这边的间谍是敌人,我不会优待俘虏的。”
需要交待的事情谈完,两人隔着桌面,喝着酒,静静地互相注视。黑克托尔在欣赏赛克斯第一美女的漂亮脸蛋,谢丽尔则陶醉于赛克斯三世俊朗的外形。
两人没敢再乱动,耐心等待沃尔考特来接他的未婚妻。
门外传来约瑟乔的大声喊报告。
公爵大人与谢丽尔之间的那点小秘密,约瑟乔这伙人知道得清清楚楚。这声喊报告,其实是约瑟乔故意向自家公爵报信提醒,他真的挺担心房间里的一对男女正在接吻。
约瑟乔的小心思,被谢丽尔一下就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