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包佳鑫犹豫了一下,看了郑少秋一眼,这才点了点头,夹了一块笋干,一脸悲壮的塞进嘴里,顿时辣的够呛,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连灌两碗水,辣度依然不减。
郑少秋笑着说道:“钱婆婆,你不用管他,他们家里不吃辣的。”
钱婆婆闻言这才明白过来,连连表示歉意。
包佳鑫摆了摆手,仰起头,两行清泪淌落而下。
这当口,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小男孩从里屋走了出来,朝着郑少秋二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钱婆婆又盛了两碗米饭,随后自己一口没吃就跑去煎药。
郑少秋慢慢转过头,在女人和小孩脸上打量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女人看上去三十出头,虽是秋季,却穿着一件黑色的过膝棉服,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右手捂在小腹的位置,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郑少秋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妇人脸色非常难看,蜡黄发黑,应该是前不久才动过手术,呼吸急促无力,十有是把胆囊切了。
那个小男孩倒是没有什么大毛病,天气转凉,偶感风寒,目前正在恢复。
不过一面之缘,郑少秋也不好唐突的要求施针诊治,不过他倒是招了招手,等小男孩来到身边后,借着揉头的空挡,在他脑袋上的几个穴位轻轻地按了两下,会对病情有所缓解。
这当口,妇人慢慢抬起头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妈,你别忙活了,先吃饭吧。”
钱婆婆闻言摇了摇头,摆手道:“你们吃吧,我现在还不饿呢。”
郑少秋笑了笑,让小男孩坐下乖乖吃饭,这才上前两步,坐在钱婆婆跟前:“钱婆婆,交给我吧,我是学中医的,熬药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你这火烧的太旺了,药效大打折扣。”
钱婆婆拗不过,这才艰难的站起神来,在小腿上锤了两下,拿出两颗大白菜搁置在案板上,咯噔咯噔的剁了起来。
不多时,跺细碎之后,她又倒在了鸡盆里。
做完这些之后,老人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坐在饭桌前,拿起筷子。
此时,饭菜已经凉了。
郑少秋一边添柴,一边扇扇子,还时不时的和钱婆婆聊上两句,心里也多少捋清了一些头绪。
等老婆婆用过饭后,已经将近下午四点钟了,钱婆婆的儿子也下班回家,看上去风尘仆仆,不过才三十出头,却如同五六十岁一般,双鬓斑白,眼角满是皱纹,整个人木讷不语,全然没有精气神。
钱婆婆收拾好碗筷之后,连歇都没歇,又给儿子做晚饭。
对这个老人来说,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忙碌,每天休息十几分钟就挺不错了。
其实,早年间,他们家里倒也不差,院前的几亩竹林,都是老人家种的,靠着这些,做点编织的竹椅,养家糊口没什么问题。
他儿子雷军和媳妇都在附近的厂房里打工,加上开销不大,小日子倒也过的有滋有味。
只是没多久,钱婆婆的老伴应病去世,雷刚也因为脾气木讷,不知道怎么和同事搞好关系,被领导看不上,从车间主任派到了一线,随后随手一扔,又把他安排进了搬运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段时间,他老婆又被查出了急性胆囊炎,手术倒是成功了,家里的日子却越来越难过。
钱婆婆说这些的时候,老脸上的沟壑仿佛更加深重了,沙眼不停的流泪,她不停地抹,抹了又抹,跟止不住似的。
郑少秋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默然无语。
听到他的来意后,钱婆婆把手上的活放下,转身走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手,手上已经多了一小撮细线。
看上去如同尼龙绳,和鱼线差不多。
郑少秋迎了过去,一根一根的挑出来,发现每一根都长约八十厘米左右,颜色发黑,看上去有些污浊。
足足六七分钟之后,他这才抿了抿嘴唇,端起一旁的茶碗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包佳鑫一直在若有若无的观察他,从兜里摸出一根没有标签的烟,递了过去:“郑哥,咱们等会是要钓鱼去吗?”
郑少秋摇了摇头,随手抽出一根鱼线:“来,你试试强度怎么样。”
听到这话,包佳鑫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随后双手缠满几圈,用力一扯。
鱼线陡然绷直,任性十足。
“哈?”
见到这一幕,包佳鑫多了几分兴致,铆足了力气,用力往两边扯,但依然无济于事。
“怎么可能?”
他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即便两手被勒的通红,仍是不信邪。
那根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鱼线绷的笔直,在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
“砰……”
包佳鑫脸色涨红,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可能啊……”
“没什么不可能的。”
郑少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手摸出打火机,在鱼线下烧了起来。
几分钟后,鱼线已经被烧的黑黢黢的,他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吹了两口气,随手轻轻一抹,指肚上出现一片黑渍,鱼线依旧如初。
“嘶……”
包佳鑫见状脸色变了又变。
他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到现在都看不出这鱼线的不凡之处。
“郑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郑少秋摆了摆手,目光一转,看向钱婆婆,轻声问道:“钱婆婆,这黑绳是干什么的?”
钱婆婆此时刚把药炉端下来,听到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