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凡睁着大大的双眼,望着黑乎乎的被油烟熏了很久似的屋顶。浑身痛得像要被撕裂了,脑袋也疼痛欲裂,想动动手指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做到。
这,难道就是死的感觉吗?
关于昏迷前的最后一点印象,也是自己从百米高的悬崖直接坠到了海里,他想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一定必死无疑了。
可不是说人死了之后就不会感觉到痛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又不知道在床上躺了有多久,白小凡试着又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这次他发现自己能动了连头也能抬起来了。
于是他抬起了右手往空中抓去,好像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抓住一样。
不过接下来他就被自己的手吓得惊呆住了,没错,就是他自己的手,或者说不是他的手,再准确一点应该不是他以前的手。
他以前的手可以说指节分明,手掌宽大,有力。而这又是什么鬼啊?那手背上的皮肤又白又嫩,嫩的像能掐出水一样,这分明像是一双女人的纤纤玉指,可明明又不是女人。
他白小凡,竟然从一个大老爷们儿变成了一个女人了,白小凡满脸不可置信。
“小凡,小凡你醒了!你吓坏妈妈了。”
白小凡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他仿佛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慢慢的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眼睛泛红的坐在旁边,正抹着眼泪看着他。
那妇女看见白小凡,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终于忍不住了嚎啕抱着白小凡大哭起来。
白小凡好像明白了什么猛的惊醒,他确实是死了。可他又活过来了只不过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身体。而眼前正抱着他大哭的女人,应该就是这身体的母亲。
白小凡满嘴的苦涩,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跳崖的那一刻,无尽的痛苦和悲伤以及恨意充斥在他的身体里。
白小凡觉得有千万条虫子在爬,让他的心和身体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就这样,就这样简单的,像一条狗一样的死了。
那双大大的眼睛中,不知不觉的蓄满了滚烫的泪水。顺着白嫩光滑的脸颊,一滴一滴不停的滴落在床头。
不知过了多久,白小凡忍住了眼泪,其实在前世他很少哭的直到和那个人相遇之后,他的眼泪才多了起来。
尽管家境贫寒出身低微,尽管受尽了白眼,和世态的炎凉。他也几乎很少哭过。
现在,好像换了一具身体,上辈子的坚强与隐忍也不复存在了。
只有自己知道,他是为自己的上辈子哭,哭自己的悲哀与可笑。仿佛在追念和默哀那个已经逝去的人,心疼上辈子父母给自己的身体就这样消失了。
当白小凡勉强收住眼泪,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模糊的看不清东西了,这种感觉该死的相似让他绝望不安深深的恐惧。
身旁那个中年妇女,终于收住了自己的心情停止了哭泣。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中年妇女,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又伸出那双长满了茧的粗糙手指,轻轻的将白小凡眼角的泪水擦干。这才沙哑着嗓子问道:
“小凡,你饿不饿?妈妈这就去给你做点儿吃的,你等一会儿。”
白小凡听见中年妇女叫她的名字,反应过来想说话。
可嗓子干的好像有好久都没有喝过水了,愣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中年妇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才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白小凡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痛苦与恨意依旧在心底蔓延。可他又无可奈何,因为上辈子的白小凡已经死了,他已经不是他了。
这一世他要好好的活着,一定一定不要像上辈子那样那么窝囊可笑。
白小凡把他的内心建设的足够强大,这才重新坐起了身体。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夏天穿的睡衣,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临死前那让人绝望的冰冷海水,白小凡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过了好久,心中的痛苦稍微缓过来一些,这才重新打量起这具身体。
这具身体比他前世的身体还要好,真的比女人的身体还苗条好看。若是个女的,定然要迷倒无数的人,白小凡悲悲凉凉的想。
抬起双腿,穿上地上的拖鞋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虚弱无力应该是躺了很久没有活动,这才无法正常的行走。
白小凡将自己的双腿双手活动了大概有五六分钟,觉得应该可以了,就又重新站起了身体扶着床沿艰难的缓步走了两步,慢慢的他就不用扶着床沿可以走了,只是走得仍然非常慢,好像新生儿学走路那样走一步停一步。
这间卧室并不大,大概也只有七八个平方左右,室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刚才他躺的小木床,木床的旁边放着一个小桌子,然后在距离床大概有两步左右的地方,是一个不知什么木头做的小衣柜,柜子里挂着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
白小凡看着入目的一切,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具身体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即使前世他们的家庭条件也并不好,但也不会像这样。
白小凡收回了目光,又四下重新扫视了一遍,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小桌子上,桌子上只是简单的摆放着一个镜子,一把木梳子一瓶大宝,和一本日历。
白小凡走到小木桌旁,深深的呼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