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照常理,张远这个时候该夹起尾巴做人啊。
“廷尉,你可听到了新安侯的话!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
翟公这个老家伙慢悠悠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张远身边,就好像这件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回禀陛下,这件事情是老臣处置不当。
还请陛下与新安侯宽恕,老臣回去之后定当召五原郡太守李椒回京问话,再行处置。”
沃日你个仙人板板!
真是个老油条,张远就没见过一个文官没有皇帝的手令就能把一个将军从边郡给召回来的。
人家李椒一个边防危急,就可以把所有人的嘴巴都给堵死。
“朕觉得此举甚是合适,不知新安侯可否满意?”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话,张远还有手段应对,即便是刘彻。
可现在两个人都唱红脸,说的话表面上还都是看张远的心情说的,其实绵里带针。
刘彻的语气看似柔和,可就是让张远无法拒绝。
“臣很满意。
不过臣觉得处置五原郡太守李椒是一回事,另外是否也要考虑一下那无辜受伤的六人。”
“新安侯,你的意思是?”
“陛下,太学丞吾丘寿王因为此事受到了内伤。
太学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恐怕无法再胜任太学丞一职。
御史大夫府平时的工作较为清闲,臣觉得可以把吾丘寿王调往御史大夫府,在御史大夫手下做事。
至于其他几名受伤的官吏,也可以调到大行令府亦或是太仆这些较为闲散的地方任职。”
重名的人太多,张远都不敢直接喊出来张欧的名字。
三公加九卿也就十二个人,里面有两个叫张欧的你能信。
好在都身居高位,平日里打交道要么称呼封号要么称呼官职,不然同在殿上为官可真的有些尴尬。
“新安侯是在教朕做事?”
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张远内心也颤抖了几下。
“臣不敢。”
“可朕觉得你就是在教朕做事。”
“陛下想必是误会了。”
“是朕误会了吗?新安侯你说是那就是吧。
传朕口谕,任命太学丞吾丘寿王为御史,其余几人便入大行令府做个行人令吧。”
刘彻现在虽然全都按照张远的意思去办了,但朝堂上没有一人认为这是张远的意思,反而都觉得刘彻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这下子估计太学那几个人心里面感恩也是感恩刘彻,毕竟张远在关键时刻怂了。
君臣之间的博弈,胆战心惊的终究只会是臣子。
“陛下英明。”
“诸公今日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商议的,若是没有就散了吧。”
刘彻也有些心累的样子,众人便都识趣的散去。
张远走到大殿门口刚穿上自己的靴子,翟公就跟着过来了,他还把卫青给一起拉了过来。
“新安侯。”
“廷尉。”
“新安侯,老夫年事已高,晚年也只想着不再遭受任何波折。
还希望新安侯能够体谅老夫,日后若是得空必至杜县登门赔罪。”
卫青也有些紧张,跟着劝说道。
“远兄,翟公年纪确实大了,此生也是起起伏伏。
这件事情怨不得他,我也知道你这次受了委屈,可现在吾丘寿王几人不也得到了补偿?”
张远还能怎么说,只能苦笑啊。
搞到最后,整个长安城的人估计都觉得张远本性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可不睚眦必报怎么办啊,仇恨这东西能遗忘?
谁忘了谁就是傻批。
可报复也是有对象的啊,张远又不傻平白去招惹无辜的人给自己多增加几个仇人?
现在卫青都觉得张远的心胸并不像以前那么宽广了。
张远真想解释解释,以前心胸辽阔那是没办法,大汉能弄死他的人太多了,出门走路都得谨慎小心。
可现在能弄死自己的人屈指可数,于是盯着那几个人就好,无需太在意言行。
所以有仇必报,其实只是张远不想让自己低着头苟着生活。
重生这么一遭,在刘彻手底下已经很憋屈了,还得看什么李广那些人的脸色过活,那不是更委屈。
“翟公,青弟,我张远虽然对仇人不择手段,那也是他们先招惹我的。
我这人何时没有明过事理?我若是报复心那么大,在太学内我就可以自己处置了李椒。
陛下最多责备我几句,让李椒去廷尉府本来就是想着放他一条生路。
只不过没想到朝廷就这么草草了之,我是想要讨个说法,可不是要向翟公讨说法。
您安心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我跟您之间没有仇怨。”
能解释这么多,张远真是看在卫青的面子上了。
张远跟这堆人的人关系不咋滴,可卫青真的到哪都是个老好人。
“太学令的心胸令人敬佩,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叨扰大司马与太学令了。”
翟公立即脚底抹油就走了,不然张远真的想揍一揍这家伙,看看两拳能不能把他打得吐血。
“你看看这都什么人啊?”
“远兄见谅,现在朝堂都是如此。
谁都是在夹缝中生存,圆滑一下精于世故反倒能够生存的更久。
菱角太尖锐,最后不是被磨平就是被碾碎。”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别人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撒尿,我还能忍?
李广要是直接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