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灌夫一族被田蚡强势震杀,窦婴又告老还乡之后,田蚡的威势在朝廷内外算是达到了顶峰。
跟以往的田蚡不太相同的是,换在以前田蚡肯定能有多张扬就多张扬,现在仅仅看丞相府,却给人一种感觉,之前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一般。
“太学令,我总感觉到丞相府的气氛跟以往有些不对劲。”
吾丘寿王皱了皱眉头,二人站在丞相府的门前说道。
“较之前婚宴之时,现在看起来有些暮气沉沉了。”
往来的人脸上都没什么笑容,也都行色匆匆。
张远突然在心底想到,可能自己的毒药根本就用不上了。
能够让一处宅邸发生这么显而易见的变化,那么就只有他的主人能够做到。
田蚡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不会有眼前的景象发生。
“太学令,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我这个心就没怎么安定过,希望待会儿一切顺利吧。”
“嗯嗯。”
说着二人一起迈步向着丞相府的大门走去。
丞相府因为不仅仅是一处办公的地方,还承担有私人住宅的功能,来往之人不论是谁都要在门口受到盘查。
“敢问二位是?”
“我是太学令张远,这位是太学丞吾丘寿王,我们有事情要求见丞相,劳烦通报一声。”
“二位这边请,先在会客厅等候一下。”
“嗯。”
会客厅里的官吏也不少,都是等着见田蚡的,其余一些要办普通事情的都可以直接去找三位丞相府长史。
认得张远的人也不算太少,一个个的都上前拜见,有的则是微笑着点点头。
张远可以说是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也都回礼了。
那些上前拜见的都是官职比自己的低的,自持身份只是点点头的,估计爵位都比张远要高,但是官职就不一定了。
大汉这十多位公卿张远还是都认识的,但是列候这么多,还动不动就换了,张远当真不记得这些侯爷。
“太学令,今日人这么多,我们可能要有的等了。”
“人再多也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待会儿你去找丞相府的谒者说一声,告诉他们我们为何事而来。
其实这件事情只要丞相知道了就行,丞相要是说让长史处理,那我们便去找府内的长史即可。
御史府那边已经过了,接下来丞相府也只是推行之责,没有其他的事情。”
“嗯嗯,下官这就去办。”
看见吾丘寿王的紧张样子,在场的一些人也都猜到了张远今日为何来丞相府,时不时的就有人跑过来想要探一探张远的口风。
“太学令,你这是官学章程出来了,跑来丞相府想要推行天下?”
这也不是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东西,张远笑着点了点头。
“对,御史大夫跟陛下已经应允了,接下来推广便好。”
“前段时日,长安城内一直传闻,说太学令有意让在太学学子直接肄业获补为郎?”
这种话张远肯定不能承认,那些去各地官府学习的学子其实在外人眼里就是肄业状态,不过张远一直对外说他们仍然还是学生。
不过在这个时候世人没有实习这个概念,他们说肄业就肄业,张远没有多大的办法。
“那些学子其实并没有官身,坊间传闻终究是传闻,诸位都是身居高位之人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判断?”
“既然太学令说是传闻那就是传闻吧,不过从太学结业的学子你们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今日会客厅的人不少,要不了多久这里的谈话就会传出去,张远不介意他们问多一些,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原本想要解释的东西传出去。
“既然能够从太学结业,那他们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太学的作用只是教导学生,教他们如何为人才是首要的,其次才是传授知识。
至于长安城传闻太学要直接插手官吏选拔之务,我张远当着诸公的面,只能说传这些话的人其心可诛。
大汉的官吏皆是为大汉服务为陛下服务,官吏选拔也是陛下的事情,我们作为臣子的可以举荐,但是谁又敢去做陛下的主。
诸公说说,传谣的人是不是其心可诛,传出这样的谣言,置我张远于何地?岂不是在说我张远乃是不忠不义之人。”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传谣者就有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
众所周知,官吏的选拔权乃是大汉最重要的权力,兵权他们抢不到,很大一部分官吏的选拔权都是由丞相做主。
这也是刘彻跟田蚡的矛盾所在,张远现在在丞相府说出这样的话,让田蚡怎样想?
既然管理选拔是皇帝的事情,那他田蚡现在是不是要辞官回家?
“太学令慎言,说不定只是百姓闲来无事碎嘴了几句,这些东西我们心里都明白,太学令为人正直忠于陛下忠于大汉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不臣之事。”
见会客厅一下子哗然,立马就有人站出来想要缓和气氛。
也就是吾丘寿王不在这里,不然能被张远给气死,今天是来求人家丞相办事的,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诸公说的对,在下近日因为官学章程的事情颇有些心力交瘁之感。
想着我一心为大汉劳心劳力,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说我的坏话,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
罢了罢了,嘴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不是?”
“嗯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