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张远便迅速行动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找到的人就是公孙弘,太学内能够在此事上帮助到他自己的也唯有公孙弘。
眼下公孙弘为《春秋》博士,人居住在太学之中,张远找他也就是出门左拐走几步路的事情。
公孙弘现在已经有六十多岁,再过两年也是古稀之年。
为人端重仁孝,早先刘彻已经召他来过一次长安,但是又打发回去。
此次胡毋生逝世,《春秋》博士一位空缺,使得刘彻再次想到了公孙弘这个人。
公孙弘所学之《公羊春秋》也是承自胡毋生一脉,算起来公孙弘还是胡毋生的学生,如此这般才致使胡家人对他不怎么抗拒,也好接手之前胡毋生收的那些太学学子。
张远打从公孙弘入太学第一天见过他一次,而后就再也没有去府上拜访。
如今见到这精神熠熠的老人家,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种见到世外高人的感觉,这人相比较其他几名博士多了几分内敛,可能就是这几分内敛使得他能够在仕途上平步青云。
“博士入太学已久,如此我才抽的空出来拜访博士,还望博士不要见怪。”
“太学令这是哪里的话,我一个老头子能够劳烦太学令移尊驾来看我,心底已经能感觉到莫大的满足,那里来的见怪之说?”
“那博士这几月在太学内可曾适应了,若平日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我府上找我,我要是不在太学内,吾丘寿王、颜异都能够解决。”
“那老头子我就谢过太学令了,往后免不了要时常叨扰太学令。”
二人越聊越深,张远也不提及自己来的初衷,只觉得公孙弘此人相较于其他儒生多了份圆滑和世故。
张远早先听说过关于公孙弘的一个小故事,说他当初被辕固生教育了一顿,让他务必按照儒家思想来事君,不要歪曲儒家思想投世人之所好。
现在看起来,公孙弘这一点压根就没有变,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儒家的学说也只是他手里面的一份工具。
张远总算是知道这个老头子为什么能让刘彻破例。
让公孙弘当丞相既给了儒家面子,又能让他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发挥作用。
刘彻想的当然每一任丞相都是透明人,公孙弘非常老练的当好了这样一个角色。
“实不相瞒,我今日了解公孙博士后,才后悔没有早些认识您。”
“哎呀,太学令谬赞了,我一个老头子不值得您这样说。”
“我张远从不说虚言,懂我的人都这么说,要是早些认识公孙博士,心中有疑惑就能麻烦博士为我解惑。”
“太学令这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么?”
“麻烦说不上,只是想着要推行一件事情,唯恐遭遇到阻力,如若能在博士这里找到解决的方法,烦心的事情自然就没了。”
公孙弘精明的跟只老狐狸一样,没听到是什么事情之前,肯定是不会应允张远。
而且他两眼在眼眶中转了又转,算计着结交张远到底有没有好处。
估计是想到张远现在跟田蚡没啥关系跟窦婴也没啥关系,在朝堂之上只属于刘彻一人统管,跟卫青一样都是内朝的人,公孙弘才下定了决心。
“太学令可先说明事情原由,老朽当竭力相助,不过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本事,要是帮不上忙还希望太学令不要怪罪我这个老头子。”
“这是自然。
说起来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太学内的学子有许多都想要出仕做官,我就想着让其中一部分成绩优良之人,可以提早进入到官府中学习。
让他们心中有所得,而后他们回归太学之后,我们可向他们说明什么是错的什么又是对的。
这样做直接避免了学子们往后进入到官府后,心中没有自己的衡量尺度,也不知对错好坏,与当下的官员们一样为人处世,随波逐流,就不是太学建学之初衷。”
“太学令这是在说我们大汉的吏治漏洞甚大?想要让太学学子进入其中恪守自己的本心,不同流合污?”
张远想着自己都这么委婉了,你这老头子直接来个同流合污这要是让刘彻知道了,心里面能舒服么。
“同流合污算不上,只是如今的官吏有些跟不上陛下的脚步,我们作为太学的官员肯定要想到这一点。”
张远还不知道公孙弘的为官理念是什么,也不知道刘彻究竟看上他哪一点,能够当透明人的官吏多了去,为何又挑中了公孙弘。
他要是知道的话,也就理解公孙弘为什么能说出吏治漏洞大的话。
“这一点太学令跟老朽想到一块去了。
如今我大汉因为官吏没有起到良好的作用,而导致百姓们愚昧薄浅。
陛下用这些从根子上就坏了的官吏去行使一些有弊端的政令,又用之前几朝的政令去治理当下的百姓,才使得百姓不得教化。
如今的天子是圣明之君,但是大汉却不是盛世之象,其根底就在于诸多官吏没有那个能力,甚至已经腐朽不堪。”
公孙弘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颇有些感慨。
此番言论已经让张远目瞪口呆,这年头真的有本事当上丞相的,还是有几把刷子。
“既然博士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能不能为我出个主意,让此法在太学内推行?”
“太学内有太学令一人之言便可使学子们遵从,如今难就难在让他们进入到官府中学习。
老朽知道太学令与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