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毋生之死的影响最后也只是被控制在了太学之内,没有被有心人加以引导传播到其他地方。
他的家人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够按照标准老老实实的下葬。
如此一来五经博士便空缺了一位出来,不过张远也不着急,只是将事情陈述给了刘彻。
太学内的人事权压根也不在张远的手中,他自然也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给刘彻举荐什么人才。
胡毋生死后刚刚才过去两天的时间,吾丘寿王就一脸欣喜的找到了张远。
“太学令,陛下已经派人去淄川国请公孙弘出任《春秋》博士了。”
张远一下子有些愣神,痴痴的对吾丘寿王问道。
“当真是公孙弘?”
吾丘寿王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是他,估计要不了七日,公孙弘就能够抵达太学。”
张远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沉思。
以往太学内的五经博士都是一心钻研经学之人,脑子说起来也简单的很,张远压根就不担心这些人给自己添麻烦。
现在公孙弘这老狐狸一来,那可是真正的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说起来能够当上丞相的都挺了不起的,要么就是有巨大的声望要么就是后面有人,光凭借真才实学是当不了丞相的。
刘彻过几年立公孙弘为丞相时,更是开创了许许多多的先例,这也是刘彻第三次确立儒家的正统地位。
第一次自然是设立五经博士裁撤其他博士的时候,第二次张远认为是在立太学的时候,第三次就是公孙弘没有侯爵之身却直步青云。
“胡毋生的房子不能住了,告诉他的家人,我会在杜县城内为他们寻一处大的宅子。
今年开春之后允许胡氏族人十名少年进入太学求学,让他们快些搬离太学。
到时候你再找些人将胡毋生的宅邸都打扫一遍,尽量让人看上去舒服一些。”
张远本来没想要赶人,但是现在情况比较紧急,也只能暂且委屈胡家人,不过现实就是如此。
仅仅是一个博士死去罢了,换个卿大夫死去,后辈没有青年才俊接替长者的位置,重新扛起家族的传承大任,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放在眼中。
“是,我这就下去办。”
“记得温和一些,大不了花些钱财,先由太学垫上,回头我让家里面的人补上就好了。”
“太学令仁慈。”
张远没有管吾丘寿王说些什么,淡淡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自嘲式的冷笑了一声。
公孙弘出任《春秋》博士对于太学来讲算是一件大事,但是对于其余人来讲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现在估计刘彻都没有要提拔公孙弘的意思,让他出任博士一职,好像确确实实找不到其他人来顶替了。
如今这么大的一个朝堂,说实话就只有卫青跟张远是刘彻当皇帝之后才被发现然后提拔的。
其余卿大夫无一不是文帝朝景帝朝遗留下来的老人。
一个个七老八十,田蚡这种快五十的都感觉在人群里面挺年轻的。
偌大的朝堂看起来,死气沉沉,完全不像是一个一往无前做大事的样子。
可能是刘彻感觉到了这一点,在短短的时间内接连提拔了数人至千石甚至两千石的位置。
其中最为迅速一人当为主父偃。
张远远在杜县太学,但却时时刻刻关心着朝堂动向,以前不关心是真的不在意,现在关心了是因为这些人都会与自己发生交集。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公孙弘也已经搬到了原本胡毋生的住所,将原本胡毋生的学生也都一手接了过来,当然这些学生都是太学学子。
马上太学就要迎来第二批学子入学,这些人的选拔还是按照往常一样,由各地郡县推举。
张远本想着在郡一级的官办学校开设考核制度,然后通过考试的进入到太学学习,没有的那就对不起了。
但是各地兴建官学的速度不一,使张远暂且没有办法施行这一制度。
春天到了,太学的学子一方面要忙着岁考,另一方面又要参与到开垦播种的事情中去。
颜异现在白天去杜县县府,夜晚回来就挑灯夜战。
他历次考核肯定是不会不过的,因为平时表现分的存在,他就算不学习也轻轻松松的及格,不过为了不给张远丢脸,还是争取每一次考核能进入到太学前五十名之内。
颜异时间太少,这才致使他的名次低,另一方面也间接的说明了太学学子有些是真的厉害。
一头钻进了经学研究之中,废寝忘食,恨不得每天十二个时辰掰开成十三个时辰来用。
这种竞争机制虽然有漏洞,但已经比大汉其他的制度好上太多。
无为而治的思想基本上刻在了每个当官的骨髓里面,既然不做错事情就行了,那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干嘛。
张远希望从根部可以改变这种态度,刘彻其实也希望这样子做,但是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除非直接颠覆一整个国家,直接全部打碎然后再一点点的重建。
抛开这个办法,张远想过,也只有从年轻人开始,从教育机构开始。
太学的学子在太学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竞争,等出去当官了,懂得竞争的太学学子要比那些啥事情都不做的官吏强上百倍。
一两百个不能够改变现状,可是每年一两百个,十年就是一两千人,五十年就是上万人。
大汉官吏十万人,但是有九万都是吏并非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