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长史位置确实得换了。”
籍福一改之前的态度,面色冷峻的说道。
虽然他没有官身,但是这句话一说出口,直接就让黄长史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惊惧之色远胜于刚刚张远恫吓他时的表现。
“先生,小人不知犯了什么过错惹得先生发怒。
您还请说出来,我一定改。”
在黄氏家族之中一直是不养废人的,黄长史历年来仗着黄氏一族的权势得罪的人也不少,要是被赶出了家族,等待他的要比死还痛苦,而且看他这个样子是还没有过够舒服的日子。
黄长史越是这样子,籍福就越是冷淡,本来不想与这人多言,但是看到边上的张远,闭上的嘴巴就又张开了。
“军中长史职能之一就是要钳制主将,无任务之时一军士卒全由长史统管,主将无指挥权。
即便现在唐蒙有任务在身,你也应当起好监察的作用。
你信任唐蒙对军中诸事不管不问,若是有一天陛下派人前来问你唐蒙在军中所为,你也如同今日一样一问三不知?
老夫看你还是早些辞了这官职,回去种田也能够活得更加长久一些。”
刘邦与群臣定下白马之盟,立下非刘氏王者,天下共击之的誓约。大有一种根本不管天下乱不乱,只要接下来的皇帝姓刘就行的泼皮做法。虽然苦了一大群他的子孙后代,但也让大汉形成了一个传统。
基本上没有人愿意看到大汉衰败,那些造反起兵的诸侯王也只是想要皇帝下马,心底却是希望大汉强盛的。
西汉是中国外戚最为辉煌的时期,才能出众如同恒星光芒一样闪耀的外戚人才也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人想过要大汉衰败。
田蚡可能贪恋权势,但是要说让他篡位当皇帝肯定是不存在的。
籍福现在就是因为这黄长史坏了军中的规矩,才生出来怒气的,要不然这样一个人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在意。
商贾出身限制了黄长史的眼界,西汉的商贾显然政治觉悟没有上升到为国为民这个层面上来。
籍福都说的这么透彻了,黄长史仍然没当回事,身体虽然在颤抖,但是心里面却是在嘀咕。
在他看来,该孝敬的东西都已经送到各位权贵的手中去了,自己这点过错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过人还是怕死的,看到籍福这个样子,黄长史连连磕头说道。
“先生,小人这就回营将唐蒙下发的手令全部都看一遍,若是有什么异常,小人立刻回到驿馆中来将一切都告知给先生。”
籍福之所以对黄长史说这么多都是因为张远,此时此刻就轮到张远发言了。
“着重看一下派兵抓捕其他部族百姓的命令,若是心中有疑问便直接在营中找那些士卒们问清楚。
此事要是能够有收获,你就算是立了一功,籍福先生也不会再去计较你之前的罪过。”
黄长史连忙将身子转到张远这边来拜了一拜。
“下官这就回去。”
能够使上的力气,张远基本都用上了,要是仍然不能够探明清楚,也只能怪自己不够聪明。
黄长史走后,籍福就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对于籍福这两次相助,张远心里面还是很感激的,不过更多的却是疑问。
“籍福先生,不知道你为何要帮我探明此事?”
张远看向籍福的目光十分的诚恳,他是真的想知道其中的原因所在。
其实在离开长安之后,张远就发生了一些转变,这件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
在长安被压抑了数年,这次出使,张远的好奇心还有求知欲一下子就都膨胀起来。
要是在长安发现这样的事情,张远肯定就当做没看见,然后将心中的疑问压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罢了。
往后你也莫要对黄氏族人有什么恶意,陛下使唤商贾偷偷采矿打造武器盔甲虽然不能放在阳光下,但毕竟是为了大汉。
我帮你也是为了让这件事情能够回到最初的轨道上去,不能够发生别的变数,变数有你一个就够了,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我怎么就成为变数了?”
张远指着自己对这籍福问道。
“按照陛下还有君侯的谋划,随便派一人前来巴蜀安抚一下便是,从未想过要从夜郎征发民夫。
若不是你,这计划也不会改变,你不是变数是什么?
如今唐蒙跟多同想要让其他部族的人顶替,这便又是一个变数,老夫看来这一个变数就没有必要让它存在。”
张远听了之后没有再去反驳,他貌似好像就是大汉现在最大的变数。
被刘彻看成是变数还好,只要没被看成是一个怪物就行。
变数?关于夜郎的变数?
张远在想自己的时候,突然整个事情好像明朗了一些。
一切事情好像都有了头绪。
“籍福先生,你说对陛下来说他最不想看到夜郎最大的变数是什么?”
籍福疑惑地看了看张远,不知道张远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何意?”
张远十分兴奋的看着籍福继续说道。
“唐蒙没把自己跟多同的事情告诉黄长史还有我们,肯定是不想让陛下知道。
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陛下知道的,这夜郎国的宝物都往长安送了不知道多少车了。
唐蒙就算是贪恋一些钱财宝物也根本没有人计较,陛下只是想让那处铁矿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