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张远一行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主殿大门处。
原本听从张远命令留在山谷外的唐蒙此时此刻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郎中将,你这是?”
张远疑惑地对着唐蒙问道,原本他只要立即下令让殿外的甲兵动手,就能够迅速控制住夜郎侯多同,到时候多同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
“行人,我在山谷外想了想,担心你会与夜郎侯发生争执,便自作主张前来。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我与夜郎侯熟识,我劝劝他想来效果会好上一些。”
既然唐蒙想要试试,张远只好做了个请的姿势。
只不过四周的宫殿守卫却仍然一直包围着张远等人,唐蒙四下看了看,对着多同说道。
“夜郎侯,还是将人全部撤下去吧,这样做对你不好。”
唐蒙的语气带着些许恳求的意味,让张远更加的意外,虽然现在看起来自己是弱势的一方,可是只要撑上一小会儿,外面的百名甲兵就能够冲进来。
倚靠着这座大殿,守上一天一夜都没有问题。
多同的眼睛在眼眶之中转了好几圈,然后才伸出手摆了摆,随后围着张远他们的宫卫就全部都退了出去。
宫卫退走后,唐蒙立即上前走到了多同身边,低下头去不知道与多同说了些什么,但是能够看到多同脸色一直在不断地变化着。
“夜郎侯,你现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说完那些耳语,唐蒙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多同问道。
多同显得十分的犹豫,半响后才悠然回答道。
“容我再考虑考虑,来人带上国使者去驿站休息。”
这算不得是有了结果,但是却要比刚刚剑拔弩张的场面好了许多,多同明显意动了。
在离开宫殿的路上,张远对着唐蒙问道。
“郎中将,你跟夜郎侯说了些什么,他怎么立即就改变了主意?”
唐蒙看着四下没什么人,前面带路的宫卫距离也比较远,就低着头拉着张远到一边。
“这夜郎侯多同有一子,现在正在成都求学,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与黄长史。
他儿子也从未表明过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算是绝密。
我与黄长史打算在和多同翻脸的时候再抛出这么一招,可依照现在看来,只能先这么做威胁他,也好过真正的动兵。”
对于唐蒙说的,张远不觉得能够完全相信,起码刚刚多同的表情之中没有生气愤怒。
而且要是能够向自己表明,就说明已经算不得是什么秘密,刚刚为什么还要贴着耳朵去低语。
只不过这其中的种种怪异仍然需要自己去探寻。
“原来郎中将还有这么一招,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张远对唐蒙笑了笑,迅速跟了上去,回到了队伍之中。
鄨县城的这处驿馆应该是整座城内唯一一座木制建筑了,距离地面都抬高了半米,十分的简陋并没有边上的稻草屋住的好。
百名甲兵都只能全部挤在一处四面透风的空旷大厅之中,张远还好能有个单独的房间,不过却被他让了出来给籍福去住。
自己跑去跟二蛋、宗行、李健三人挤一个屋子。
冬天刚刚过去,蚊虫不是特别的多,除了阴冷潮湿一些,倒也没有什么难以让人接受的地方。
队伍里除了唐蒙的部下,余下的人都是第一次来夜郎,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张远不忍心一直拘束着大家,直接让所有人可以自由活动。
“二蛋,你与唐蒙麾下的那些士卒比较熟悉,想办法混进去去打探一下,唐蒙跟多同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驿馆内除了一些护卫外,其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张远就拉着二蛋、宗行进入到了房间内,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二蛋点了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宗行仍然立在一边。
“家主,我需要去做些什么?”
张远没有回答宗行,低头想了想其中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在巴郡磨蹭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能够在出使夜郎国的时候顺利一些,关于史书上对于司马相如出使的事情记载的并不清楚,这次来张远也没带上司马相如。
“宗行,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总有些不对劲,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听到张远这么说,宗行也低头沉思着。
“家主。”
“嗯?”
“我好想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宗行两眼放光的看着张远。
“是在哪里?”
“我们之前想着如若抽调出所有的民夫,就会让黄氏挖不了矿,唐蒙也修不了路。
拖得时间长了,二者必定会想办法从夜郎国弄人去修路挖矿,可是一路上看起来虽然有人在修路,但现在看起来也有可能不是夜郎国的人,家主您看这鄨县城内的百姓好像没有被黄氏跟唐蒙征辟而去。”
身边的人能够看到细微末节的地方,极大的补足了张远的疏忽之处,来鄨县城的路上,张远只顾着跟籍福斗嘴去了,却未曾观察过夜郎百姓的情况。
到了鄨县城之后,也总是感觉夜郎百姓脸上的幸福感会让他不舒服,却不明白不舒服在哪里。
“宗行你从使团之中抽调十名士卒,就说有重要的消息要送回到巴郡之中,偷偷去看看那些修路的民夫问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喏。”
第二天一早,张远以及使团的官吏就被多同派来的宫卫叫去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