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叹一口气,心中也实在知道方才齐御风所言乃是实情,近年武当崛起,实在引起了少林的恐惧和敌视,只不过张三丰一日不死,他们纵然再过嚣张,却也只敢在嘴皮子上面栽赃嫁祸,动些阴谋罢了。
当年龙门镖局一事即是如此,而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肆无忌惮起来。
如若今日没有齐御风这一搅场,他二人无力辩驳,说不定便要认下此事,说起来还是要谢谢这位少年人才是。
一行人收拾完毕,押解着丐帮长老和少林长老,在史红石惨白的眼光中,下山而去,径直北上。
俞莲舟思虑半日,终于还是对齐御风说道:“今日之局面,看来少林派势必与我等分个高下,今日看他们寺内居然养得如此精兵,其志不小,齐少侠以为要如何应付?”
齐御风笑道:“他们现在才想起来养兵,已经是晚了,不出三五年,这天下就要分得干干净净,哪有他们出头的份,少林寺失了往日威势,如今人心惶惶,做的事情却不能恭维。”
俞莲舟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说道:“我们今日带走了空明和尚,不过几日,这少林寺定然要上我武当山兴师问罪……”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少林寺趁张三丰百岁大寿之际,号称登门拜寿,结果却逼死了张翠山一家,不禁心中湛然。
不过片刻,他继续说道:“我武当山人不过千,少林寺若是大举围攻,我等实在……”
张松溪皱眉道:“二哥,那空闻和尚难道也跟这空明一样烧坏了脑子,做那鱼死网破之事?”
俞莲舟叹息道:“以我所见。不出一年,这天下江山的形势就必然大改,江湖上的形势变上一变。又有什么稀奇,百年之前。这天下又何尝有我武当派与少林寺并驾齐驱?”
张松溪听到这话,沉吟片刻,接着目光流转,便看到了齐御风的身上,齐御风点头道:“不错,这一次若是回去,我必然率先攻打大都,收复北宋丢掉的燕云十六州。”
张松溪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心说西凉义军现在马壮人肥,就憋着一股劲攻进大都,可惜齐御风走了两年多,内部各部分势力未免有些不合,他如今归来,正是中原一统的大好时机。
俞莲舟这句话,却是着落在眼前这位少年的身上……
俞莲舟又道:“齐少侠,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御风连忙拱手道:“俞掌门,我受张真人恩惠颇多。咱们西凉与武当亲如一家,又有什么不能说?”
俞莲舟踌躇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正当这时。却听得身后一人道:“他是想让咱们明教兵发洛阳,将那些秃驴的老家占了,这样少林寺被你们握了把柄,必然就无法为难武当。”
齐御风听见这声音乃是那位黑衣女子所说,她这一路之上,不声不响,跟在几人身后,照看着范遥,旁人问她姓名。她也不答,一直到了现在才张口说话。
齐御风问道:“还未请教前辈……”
那黑衣女子骑在马上。抬起头来,看着齐御风。嗔怪道:“什么前辈,我是你家长辈。”
齐御风寻思,这人与明教有绝大关系,话里话外,丝毫不见外,可是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自己全没印象?
他此时心中有事,便只是拱了拱手,不再啰嗦,回头对着俞莲舟道:“如此我即日赶回晋中,争取早日合围洛阳,顺便发动西凉的人手,将这次白茶山庄之事,调查清楚。”
俞莲舟点点头,拱手道:“如此有劳了。”
两伙人又并行了一日,武当派一行人转而向东,带着范遥等人回到武当山修养,而齐御风修书一封,交给手下,令他们南下交给亚伯拉罕等人,要他们与自己多加沟通,一经东南平定,即北上来援。
接着,他一行人等,快马加鞭,便朝着陕西西凉军所在的方位而去。
不过半月,一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终于回转到了陕西境内,齐御风想起四五年前,自己懵懵懂懂,来到这片土地,而今却开创了这般事业,不禁为之感慨。
眼见面前桃花开放,旧貌依然,昔日斜阳草树,寻常巷陌,早已改换,他心中更是一片茫然。
这一日,众人来到黄河边上一家齐御风当年住过的客栈,包了一间小院,吃饭休息已毕,直到月上中天,齐御风来到院中,手扶栏杆,看着天上明月,想起西凉义军之中,五散人,段蔷奴,韩羽娘等人,不禁悠然感慨。
“三载随风境已迁,茫然归去叹流年。
寒云惊雁惊残梦,冷月闻笛断旧缘。
别后相思浓胜酒,花前丽影淡如烟。
凭阑独忆当年事,落叶萧萧满故园。”
他声音不高,只是低低吟诵,正在恍惚之间,却听得一人叫道:“你攻克大都,眼看就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做什么歪诗。”
齐御风一回头,却见正是那名黑衣女子,当即拱手笑道:“前辈见教的是。”
那黑衣女子皱着眉头,走到他跟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蕾拉的房舍,这一路风尘,蕾拉武功低微,此时早已先行睡下。
她指着蕾拉的门户,轻声问道:“你可是喜欢这姑娘?”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禁脸上一红,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女子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婆婆妈妈的,最叫人瞧不起。”
齐御风经她一激,不禁破口道:“喜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