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好奇,便开口问道:“导师,难道您同这个张无忌会过面……?”
一行人此时已经走进演武场中,山中老人看着黑云散开,一轮明月将光芒洒将下来,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道:“不错。三年之前,我与他在耶路撒冷会面,因为他太过年轻,所以轻敌中他一掌,一直将养了七个月,方得康复。”
说罢他他提起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似乎对当年之举,至今依然心有余悸。
这里除了山中老人和齐御风之外,对华文都是一知半解。眼见他一老一少。聊得甚是热烈。都有些莫名其妙,当即便都不做声,只是静静的站在身后,听他二人闲谈。
山中老人感慨一阵。又对着齐御风笑道:“不过经此一战,我却也明白了中华武术的奥妙之处,实不亚于我波斯,若能相容相合,截长补短,便能达到圣者的境界。”
齐御风知道这山中老人所说的圣者境界,乃是阿萨辛派的说法,即礼乘、道乘、真乘、超乘、至乘五乘之中的至乘境界,讲究自性从诱惑中醒回。恢复原初的本性,真性,明道清心,性灵合一,以堪完美之境。
当即他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便微微点了点头。
山中老人微微一笑,突然一抬手,猛然一拳打出,卷起一阵罡风,只听得夜空之中,发出一阵凄厉的呼啸。
齐御风凭借风力,只听得这风声之中,声势煊赫,共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不禁惊讶道:“这……这是七伤拳。”
山中老人回头笑道:“你的耳朵很灵敏,这应该就是你们中华崆峒派的七伤拳法,不过——我可不是从你那个朋友身上学到的。”
齐御风心中一动,便道:“是从张无忌手中学的?”
山中老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回头拍了拍齐御风的肩膀,说道:“你很聪明,比我所有的弟子都要聪明!他打了我一拳,我却学会了他的武功。”
他回过头去,又是一拳轻轻送出,卷起一阵阴柔的风,齐御风但见这一拳虽然看似缓慢,但是拳力复杂,吞吐闪烁,变幻万端,威力也自不凡,这山中老人这随手一拳,练到如此境界,当世便几乎无几人能够使出。
山中老人饶有兴致的使完这一拳,也不回头,背对着齐御风,口中道:“你从这拳法之中,能领悟到些什么?”
齐御风随口道:“这武功委实厉害,但一练七伤,倘由内力未臻化境的人来练,对自己便有极大伤害。我中华药理之中讲究,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一练七伤,七者皆伤。所以所谓“七伤”,乃是先伤己,再伤人……”
山中老人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微笑道:“你我的武功都已经达到了巅峰,到达了圣者的边缘,只不过是走的早些与晚一些的区别,这等道理固然不错,可是对我们这样的人,却还有什么用?”
齐御风当即沉吟不语,低下头苦苦思索,他知道自己若说出一些中华武术之中的真知灼见,必然对这老人启发极大,自己虽然不免泄漏了中华武术的奥秘所在,可是若说出一些平平常常的道理,却又不免不为这山中老人所喜。
他这一年来,无极纯阳功已有小成,丹田中的氤氳紫气更是充沛无比,他明面听从马哈德的建议,暗中却与阿密娜联手,经过这刺杀派两大高手的教习,对阿萨辛派的武功,已经是练得不能再练,可是今日第一次面临这个山中老人,却始终觉得自己还差上些什么,似乎未能真正的窥测到阿萨辛派古武学的真正堂奥所在。
至此之下,他对这山中老人并无必胜之心,便多了一份提防,听他如此相问,实在害怕他听了自己当头一言,如同张三丰那般大彻大悟,立地飞升,自己却又如何对付?
当即他灵机一动,寻思道,他问我领悟到了些什么,我不扯武功,却说些其他,难道不成?
当即他心中计议一定,便道:“这七伤拳,威力虽大,却又要有相应的内功修为,如若准备不当,便身心俱伤,心智受损,可是习武之人,谁见到这样的武功,却又能甘心停下来不去修炼?我等习武之人也是如此,武功学得越多,便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而别出心裁的想法就会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难以自创出一番新的天地,可是若遇上新的武功,却又忍不住再去修习,否则便无法进步。”
他这一番话乃是感慨张三丰只学了残本九阳,却创下太极拳这般流芳千古的功业,有感而发,其实自己说些什么,却是完全不记得,但那山中老人听到这话,却陡然脸上一阵阴沉,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能修习你们中华的武功了?”
齐御风听得一惊,心说这山中老人也当真小心眼,我随便说说,他居然如此放在心上,还引申到自己头上来,当即便鞠躬赔罪道:“小人不敢。”
山中老人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学的越多,知道的就越少。我有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在此极西之地,有一城雅典,千载之前,那里曾有位大哲,名唤苏格拉底,他年老之际,因诬陷坐牢待死,却听到隔壁有人唱着一首曲子,自己从未曾听见,于是便向那位狱友求教。”
“那囚犯吃惊问道,你不知道你马上就要被处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