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霍然惊起,却见韩羽娘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心下稍安,忙拾起被子,挡住胸膛道:“干什么?”
韩羽娘嗤笑一声:“当了武威王,就了不起么?干嘛给他们都封了官职。单单不封我的?”
齐御风苦笑道:“那些都是五散人安排的,哪有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统兵五百都不到,哪有职位分给你?”
韩羽娘摇头道:“我不管,我要当大官。”
齐御风笑道:“那我封你太子太保、太子太傅、一字并肩王、一品镇国大元帅,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女侠客如何?”
韩羽娘笑嘻嘻道:“好呀,好呀。”
齐御风眼见自己赤身luǒ_tǐ,她目光却肆无忌惮,不禁怒道:“好个屁。你快出去。我要穿衣服!”
他此时终于想了起来。自己先前见兵丁日多,甲胄不全,而且此时青黄不接。城中粮食缺乏,便主动提出过要出城到附近草原之上,寻些野羊,野马回来,驯化教养,实在不行,也可杀了剥皮吃肉。那皮用硝制了,也可做皮甲只用。
只不过他当时答应了下来,后来一连串的行兵打仗,又是封官许愿。却将此事耽误了下来,一直到韩羽娘今日不耐烦的叫自己起床,这才记忆了起来。
当即他起床更衣,点了自己仅有的二百亲兵,和韩羽娘骑上马匹,来到草原之上,但见天地空阔,大地苍茫,胸襟不由得为之一畅。
那兵卒之中,有几位乃是本地猎户出身,知道野兽出没的范围地点,当即众人齐声吆喝,分为东西散开,远远围了开去,但听的马嘶犬吼,响成一片,不一会儿便从灌木丛中,赶出了些豺狼、獐子,由两人搭弓张箭,一并射下。
韩羽娘得五散人与齐御风等人的指点,这一年勤练武功,也进步不小,此时手劲颇大,更兼她箭术本就极强,这几只猎物出来,都被她抢先得手,当即她不由得眉飞色舞,喜不自胜。
齐御风远望着草原南方,心中略有心事,也故意让着她,两人行了半日,所得不少,都装在大车之中。
韩羽娘打了半天,突然叹息道:“这些小兽,肉太柴了,这附近也没什么大猎物么?”
一边一名兵卒道:“小姐有所不知,此时天寒地冻,野兽都躲避到南边去了。”
韩羽娘道:“那咱们就去南边打猎。”
齐御风摇头道:“南方与藏地接壤,不可轻动,彭大师说咱们平日绝不能越过白塔寺一线,以防吐蕃生变。”
韩羽娘冷笑道:“吐蕃若要反咱们,早就已经反了,那当代的萨迦法王眼下就在白塔寺中居住,咱们整天行兵,怎么不见他出来?”
齐御风笑道:“听说白塔寺的主持,只是佛法精深,并不会武功,咱们又何必与他动什么干戈。”
那藏传佛教之中,共分为数派,譬如宁玛派,通称“旧译密咒派“,又因为该教派僧人只戴红色僧帽,因而又称红教;而萨迦派寺院围墙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故又称花教,另外还有噶举派、噶当派、格鲁派等,不一而足。
这白塔寺的故事,齐御风也曾听闻,原来乃是藏传佛教在凉州的四座大寺之一,据说当年窝阔台的次子阔端与萨迦派高僧迦班智达.贡噶坚赞在此地说法,为了一件动物皮毛展开辩论,阔端辩驳不过,无奈之下,在此地为贡噶坚赞建立了一座寺院,是为白塔寺。
这白塔寺左近,地势平坦开阔,气候温和,乃是行猎的好去处,但当年元朝一统天下之时,贡噶坚赞在此广设经场,弘传佛法,又给各族信众施药治病,被凉州百姓视为“圣僧”、“神人”,后来又与阔端商谈,审时度势,权衡利害,定下了兵不血刃,与蒙古和解共存之道,他写下《萨迦班智达致蕃人书》,使吐蕃最终放弃抵抗,并且维护了自治,尤其得吐蕃不愿意遭致刀兵之苦的百姓拥戴,是以就算五散人也对这位高僧的远见卓识和顾全大局的举动十分钦佩,不愿意侵扰于他。
况且此时一百多年后,萨迦派在吐蕃早已势微。当代萨迦派主持不懂武功,乃是享誉西域乃至印度佛教界的大学者,明教与他向无仇怨,自然也不去动他。
齐御风耐不住韩羽娘连番恳求。当即道:“那好罢,咱们远远的在白塔寺远处行猎,可别进去惊动了他们,否则彭大师怪罪下来,咱们可吃罪不起。”
韩羽娘不以为然道:“你都是自立为王了,还怕他们作甚。”
齐御风哭笑不答,心说这次被他们推举为王,以后想要逍遥自在,却愈发难了,难道非得一直打到了湖北。才能见到张真人不成?
当即众人拨转马头。齐御风与韩羽娘两人双骑并驰。绕过武威城墙,径直南去,身后二百兵丁。驾着马车,牛车,随后跟来。
尚未走出二十里,只听得韩羽娘一声惊喜叫道:“有猎物,你看!”
齐御风抬眼望去,却见前面乱草之中,似乎有一点白光,绽发着圣洁的光芒,只是日光映照,明晃晃的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动物。
当即韩羽娘搭弓张箭。叫道:“你不许与我抢!”说着便要一箭射去。
正当此时,却有一名兵卒拉住韩羽娘的缰绳,叫道:“使不得,这是草原上的神灵降世,万万杀不得,否则天神会怪罪下来,咱们谁也吃罪不起。”
韩羽娘嗤道:“什么使不得,不就是……”她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