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自己内气早已浑厚无伦,可是这几天看来,若比之持久长斗,自己这内力,尽管精纯有余,但却不够深厚,每次只要拼上不到一个时辰,便有气衰力竭之感,如果遇到真正高手,实在是一极大的隐患。
周颠看他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张教主传下我们这些绝学,也不过是想为江山社稷着想,免得被心怀不轨之人学去,反而误了大事,咱们学武之人,无过于师徒传授,寻朋访友,只要心术正直,又哪有敝帚自珍之理,而我们这些老骨头,又能活上几年?你说是不是……”
彭莹玉道:“不错,齐小友,你性子很好,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人士,却为何来到了这西北边陲?”
原本他等五人商议之后,对齐御风来历都甚为疑惑,便要这性子最为疏狂的周颠做了恶人相问,谁知道这周颠平日胡说八道,毫无顾忌,但此时对着有救命之恩的齐御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东扯西扯,不入正题,当即便只好由彭莹玉出头夺过话头。
齐御风笑道:“我乃是山东人士,生于圣人之邦,至于为何到了此处,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甚清楚。”
五人面色微微惊诧,又看了看他,都有些许怀疑,默不作声,周颠却不耐烦道:“是汉人就成,还有什么说的。小兄弟,尊师是哪一位?”
齐御风摇摇头道:“这个我委实不知,我跟他学艺多年。只知道他是位道士,叫他师傅,至于他的名号来历,他一向不许我发问。所以我也不知道。”
五人面面相窥,都啧啧称奇,说不得一声叹息道:“尊师武功了得,剑术通玄,想他武功,应该不在昔日张教主之下,可是你这身武功我们猜了两日,竟然全然瞧不出门派来历,可见天下之大,草莽间卧虎藏龙。当真隐伏着不知多少英雄好汉。”
他转头看向冷谦与彭莹玉。见两人都点点头。便郑重道:“这《玄功要诀》本是我五人心血,你先收着,等到了你的山寨之中。咱们再好好切磋一番,你有什么不懂,尽管问我们便是。”
齐御风当即谢过,又与诸位攀谈,周颠看着他道:“小子,你想不想入我们明教?”
齐御风愣了一愣,心说刚才那算什么,入教考察么?当即他犹豫片刻,便道:“乐意之至!”
而与此同时,旁边张中与冷谦却同时道:“不可!”
周颠怒道:“有什么不可。这等人才,几不逊当年的张教主,怎么不能入教?”
张中道:“教中规矩繁多,眼下徒劳无益。入教当有入教的好处,可不入教,却也有不入教的好处。”
周颠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杨逍那厮做了教主,整日与范遥两人神神秘秘,正事不理,繁文缛节,不入也罢,小子,你就当我没说。”
齐御风莫名其妙,当即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心说这几人不是商量好了么,怎么临机又生争辩。
一边冷谦见他面色疑惑,便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自在随心,方得逍遥。”
齐御风点点头,心道,入不入教也都无所谓,反正那乾坤大挪移,也只有少数人才会,这五人估计也是不会,也不能一入了明教,便传授给我罢。
一边周颠见冷谦居然忙着解释,居然破天荒的说了八个字,不禁怒道:“你今日怎么如此啰嗦?”
说不得笑道:“你今天不也会好好说话了么?”
几人哈哈一笑,登时前嫌尽拭,张中一仰头,却猛然见远远之处,有一股烟尘飙起,登时皱眉道:“有人。”
五散人与齐御风抬头一看,却见远远的黄土地上,黑影重重,似乎有一彪人马赶来,当即齐御风扬眉持剑道:“我过去会会他们!”
张中道:“莫急,这彪人马不过百人,行迹散乱,似乎不是元朝官军,且看看再说。”
齐御风见张中抬头一望,便知道人数多少,而且连何样的兵马都猜得出来,当即心中不由得感佩万分。
众人缓缓迎了过去,不多时,却见那路兵马奔行过来,为首一员小将,面容英挺俊秀,骑着一匹白马,手持一条雪亮的长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身后百人,都是面容肃然,背刀持枪,军姿严谨。
众人见那匹白马龙颈虎背,通体雪白,在日光下泛出一片银色光芒,不由得都在心中暗赞了一声。
齐御风一见那小将模样,不由得扬声道:“田再镖,快来觐见几位老先生。”
那田再镖立在河岸之上,听到这话,辨出齐御风的声音,不禁大喜道:“原来是寨主回来了。”说罢甩蹬离鞍,恭恭敬敬的下马走了过来,他身后百余人,见状也都下马,牵马而行。
本来众多百姓眼见马蹄飞扬,奋雷有声,早已吓得哆哆嗦嗦,在段思邪等人维护之下,围成了一圈,此时看见这彪人马居然与自己人熟识,不禁又惊又喜,都一声长叹,喜上眉梢。
五散人听到齐御风之言,不由得都甚为惊讶,周颠道:“小兄弟,这就是你寨中的人物?”
齐御风点头道:“不错。”
周颠皱眉道:“怎么数来数去,不像只有五十人。”
齐御风哈哈笑道:“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数数。”
说不得眼见田再镖英武潇洒,相貌堂堂,虽然年岁尚幼,但一身已有虎将雄姿,身后带领兵卒,也是有模有样,不禁叹息道:“这明明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白袍小将,怎么却入了你的山寨,当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