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见他拳法一变,立刻煞气凛然,却又有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浩然中正,沛然阳刚,阴阳兼而有之,居然迫得自己有点不敢近身,当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不及细想,立刻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口中大喝道:“亢龙有悔!”
他手掌推出之际,霎时间有一股大力顿时从丹田之中奔涌而出,流过臂膀,呼一下从掌中透出,直如蓄水变成山洪,突然爆发,沛然莫之能御。
江小猎显然也吃了一惊,忙沉腰落马,将花哨招数一收,平平推出一掌,两掌相遇,只听“嗵”一声闷响,方圆一丈之内,沙尘暴起,便犹如中间投了一颗炸弹一般。
过一刻风平浪静,云烟渐散,两人缓缓收招,都急切问道:“没伤着你吧?”
江小猎微微一愕,随之哈哈大笑,扬眉臭屁道:“怎么会?这才是我百分之五的功力。”
齐御风暗暗好笑,心说他平日斯文尔雅,但一经战起来,却又本性暴露,粗莽豪放,傲气十足,当真是平日装的愈厉害,放纵的的就越走火入魔么?
但他见有人居然能接下他全力一掌,不禁也是热血如沸,心潮澎湃,当即喝道:“好,这可是你逼我出绝招的!界王拳!”
说罢,猛然运力,展开第十一重紫霞神功,身边之地顿时疾风劲卷,黄尘暴起!
江小猎犹自絮叨:“你刚才喊什么,亢龙有悔,这不是真的降龙十八掌吧?我去……”他抬眼一看,却剑齐御风一掌拍来,浑若天成,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力似穹庐。圆转广被,实在令人避无可避。
当即他伴随着“我去……”一声惊叫,足尖一点地,身形如箭,向后平平飞起。刹那间便飞出三丈开外。躲过了他这一掌,当真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齐御风一掌不成。当即大踏步向前疾奔,身后滚滚黄尘,宛如一条大黄龙,声势威猛之极。
江小猎飘然落地,怒道:“你小子偷袭!”
齐御风笑而不语,难道你偷袭我的,还算少了?
两人紧身交错,拳来腿往,身形矫夭变幻。直如龙影飞空,飞鹰狂舞,一时激起漫天沙尘,直能遮天蔽日,两人劲气缭绕之下,上身衣衫层层开裂。不一会便破烂不堪,丝丝缕缕,直如乞丐。
这二人此时武功路数,均是 迅捷刚猛一途,要旨端在沉猛阳刚。不求变化繁多,这一来招招须用真力,最耗内劲,齐御风若非打通奇经八脉,内力深湛,此时早已手臂酸痛,内劲反噬而伤。
漫漫黄沙之中,两位强者逸兴横飞,各显其能……
一个时辰过后,两人早已呼呼带喘,疲惫不堪,面面相窥,江小猎叫道:“小子,你服不服?”
“服了……”齐御风与他此时已经斗过五百余招,任凭他功力再深,却也已经有些吃不住劲,那七招降龙掌法,反反复复,也已经使过了七八十次,势道虽仍刚猛狠辣,后劲却已渐见衰减。
“哈哈,怎么说,用剑我不行,空手你不行。”江小猎大笑一声,立刻向后一仰,躺倒在地,看着高耸入云的沙山,神秘莫测的大漠,远远静谧的湖泊、湿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齐御风也坐在地上休息,却急忙问道:“如果我将剑法要诀传给你,你能不能在剑术上打得过我?”
江小猎听到这话,低头琢磨了一下,好半天才摇头道:“怕是不行,我天资有限,怕是学不来你那股剑意,照猫画虎,终究难成国手。”
齐御风心中默然,却也证明了他的猜测,“独孤九剑”固然可学,可《长白剑经》的意味,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任凭自己摇唇鼓舌,恐怕也是解释不清。
两人寂然无声,看着远远的落日,但见原本金光璀璨,吞天沃日的日光,此时早已暗淡,残阳如血,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看上去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过了片刻,夕阳落尽,只余下火烧似的云朵渐渐黯淡,散发出最后的嫣红,时而有云絮飘荡其中,便仿佛置身于轻纱一般的美梦似的,齐御风看见这旷美的景色,也不禁有些微微动容。
“在这一种抑郁的心境之下,仿佛负载万物的大地,这一座美好的框架,只是一个不毛的荒岬;覆盖众生的穹苍,这一顶壮丽的帐幕,这一个点缀着金黄色的火球的庄严的屋宇,只是一大堆污浊的瘴气的集合。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江小猎突然如弹簧般站起,站在沙漠之中,大声吟唱了起来。
齐御风莫名其妙,却也听得出这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里面的台词,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江小猎居然在这个时候,居然有感而发。
江小猎对着太阳大呼了一番,转身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时候做下的文青毛病,老犯!”
齐御风对文艺青年疯疯癫癫之举不感兴趣,但却也勉力笑道:“有点情怀挺好的。”
“好个屁,有时候跟sb似的,总钻牛角尖,不过这病根现在做下了,每天起床我都骂上几十遍徐志摩大煞笔,也免不了有时候犯癔症。”江小猎谈及自己,不禁有些愁眉苦脸。
齐御风不欲多谈,便试探着问道:“你这身功夫,到底从那里学来的啊?”
“嗨,你们这些九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