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闻听“日月神教”四个字,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立变,疑惑道:“我也没得罪他们啊?”
曲非烟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天下又有几人得罪了日月神教?可还不是有那么多被杀的家破人亡。”
齐御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即使是少林武当,那魔教不欺负到头上来也不过喊喊罢了,充其量也不过对付对付魔教外围,或者落单的魔教教众。
从未听过这等大门大派真心实意、大张旗鼓的的与魔教放对。那魔教教众几万人,比天下各门各派都更为鼎盛,这下子可麻烦大了。”
当下不禁道:“你不是甚么‘圣姑’么?能否通融通融?”
曲非烟低头看了眼手上指环道:“我早已跟随爷爷一起退出日月神教,这个指环,不过是因为我与一人的交情才得来的而已。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时候才有用,若是其他时候用了,我照样麻烦,东方不败喜怒无常,你当我敢得罪他么?”
齐御风摇了摇头:“如此看我当真麻烦大啦。”看着眼前船夫战战兢兢,魂不守舍,不禁问道:“阁下也是日月神教的么?”
那船夫惊魂未定,半天才答道:“小人是白蛟帮的。”
齐御风一听,更添一层重忧,已无兴致与他啰嗦,当下收剑转头便走。
三人上岸,已近了正午,由于马匹已卖,当下只能缓缓步行。
未走多久,只见前方路上来了几名身穿土黄色长袍之人,身上都背负着宝剑,齐御风不由得暗生警惕,与身边两人对视一眼,缓缓叹一口气。
谁知那几人走到近前,为首一人竟一拱手笑道:“几位。但不知是那一派的少年英雄?”
齐御风见此,当即信口虎说道:“在下几位都是浙江雁荡山何掌门门下,几位师兄请了。”
那为首一人“啊”一声,听似十分惊讶喜悦。当即又拱手道:“哎呦,没想到何大侠竟然派了弟子前来,几位且前去襄安镇静候,我等去江边迎了白蛟帮其他英雄,稍晚便回来与诸位痛饮。”
齐御风当即拱手点头道:“好。好。”
那几人又一拱手,交错而过,齐御风心中略有些舒畅,心道这般才是江湖嘛,整天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大家互相喝喝酒唠唠嗑多好。
待那几人走得远了,齐御风回头无意中看见曲非烟脸色十分难看,不禁疑惑道:“那衣服是哪门哪派的?”
林平之闻言,却率先答道:“那便是嵩山派左冷禅的弟子。”
齐御风心中一凛,不禁叫道:“哎呦。那他们在前面什么襄安镇集会,咱们还是远远躲开,别去凑热闹的好。”
曲非烟叹息道:“嵩山派如此大肆招摇,拉拢长江一带的各门各派,也不知道其用意是对付谁。”
齐御风摇头道:“不管他们对付谁,总之都与咱们毫无干系,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当下三人偏了路径,一路径直向北,一路倒是相安无事,待天色将黑。便寻了一间古庙寄住,这古庙甚大,前后好几间房子,齐御风为了免得麻烦。便特意寻了间不起眼的偏房,三人才安顿下来。
三人吃了晚饭,林平之看着这破落的古庙,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声,想当年他少年之时鲜衣怒马,春风得意。也曾陪同父母走镖到过这庙中拜佛许愿。
这海会寺原本也是襄安八景之一,却不知怎么现下和尚全都流散,这庙宇也跟他这般没落子弟一般破败了起来。
他倚在门口,但见繁星满天,看着外面夜景中的春色,四下里虫声唧唧,不禁想起一句词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正当他痴痴呆呆,回顾过去之时,一边齐御风却已然躺在地上,鼾声大作,曲非烟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听着,一边慢悠悠喂着小狐狸。
过不多时,只听门外脚步轻响,林平之急忙缩回屋内,只见一行尼姑约莫有三五十人,渐渐行进了古庙之内。
林平之缩头缩脑,在门口朝外偷望,只见一个女尼叫道:“这庙破败已有些时日了,今日咱们便住在这里,明早上路,居住大殿对佛祖不敬,咱们便在偏房住下罢。”
接着停顿一会儿,又道:“那边有人,咱们还是住这边罢。”
林平之见这尼姑隔着几十丈远的黑夜之中都能探知这边的呼吸之声,不禁大为惊讶,心道这尼姑武功定然深不可测。
那些尼姑有的直接进到另一边偏房,有些在院子中收拾家伙,准备淘米做饭,那女尼立在中央,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得片刻,她突然面对正殿方向,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随着她一声大喊,只见正殿方位的黑暗之中,甚么飞刀、金镖、袖箭、背弩、铁菩提、飞蝗石、铁莲子、金钱镖,叮叮当当响声不绝,齐向她身上射来。
那女尼当即大袖飞扬,舞成一道屏障,那些暗器,有的钉在她衣袖之上,有的给她袖力击飞。
她大喝一声道:“结阵!”身后的尼姑女子,纷纷从房内走出,抽出长剑,使开剑花,七人一组,共形成了六个圆圈。
她见弟子们自保无虞,当下几个起落,纵身蹿向正殿,尚未站定,只觉风声急劲,几柄兵刃招呼过来,听那劈风之声,便知这敌人武功甚是高强,当下不敢硬接,纵身一跳,又回到院中。
女尼高声叫道:“不知是那一路的英雄,与我等有何恩怨,在此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