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笙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男人的眼色,发现男人并没有其他像是愤怒的神色出来,她扯了扯嘴角:“你不生气吗?”
秦砚琛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闻言回头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生气什么,你说了算。”
不管是什么,孩子也好,只要她开心,秦砚琛就什么都依她了。
“那你回去让我吃个布丁?”
乔安笙见他没有动怒,又凑过去,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可怜兮兮的又祈求着。
“不行,除了这件事情。”
“骗子,还说什么我说了算!”
乔安笙愤愤的朝着他胸口上来了一记小粉拳,秦砚琛任由她在耳边撅着嘴抱怨着,他只牵着乔安笙的手,慢慢的往回走。
骤起的风温柔无比,吹动起了两人的衣角,给两个人的心头都灌满了缱绻。
……
与此同时的秦宅。
正蹲在地板上,给地毯做着清洁的女佣,听到了门口有声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很是诧异。
“咦,任管家?您怎么来了……”
任管家取下了头顶的帽子,照例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像一个慈祥的老者。
“老爷和夫人让我来给少爷送点东西,少爷在么?”
佣人摇了摇头:“秦先生早上跟人约了高尔夫,现在还没有回来。”
任管家点了点头:“那少夫人在吗?”
“少夫人刚才气冲冲的去了后花园呢……”
女佣看了一下四周,举着刷地毯的小刷子,站起来就凑过去,煞有介事的劝着这位和蔼年迈的老人。
“您要不等一下再去?夫人这些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呢。”
任管家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礼盒,一脸了然的神情:“没事,老夫人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少爷,既然少爷不在,那我去交给少夫人吧。”
他轻车熟路的就朝着后花园走去。
刚踏进后花园里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任管家走近一看。
只见姚曼正背对着他,拿着一把大大的花艺剪刀,动作幅度极其大的对着面前那些花团毫不留情的就乱剪着。
原先郁郁葱葱的花团被她剪得乱七八糟,碎叶和花瓣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花瓣落下来,又被她狠狠的踩上去。
各种颜色的花汁被踩了出来,蹂躏了一地,整个场面看着惨不忍睹。
但姚曼毫无所察,只是执着的举着那把泛着银光的崭新花剪。
像是跟面前的花团有血海深仇似的,光看背影,就能够看到出她有多么的咬牙切齿和愤怒。
任管家轻轻地关了一下后花园小径上的门,隔绝了外界人的打扰,他慢条斯理的解下自己手上带着的白色皮质手套,出声制止了姚曼。
“你这是干什么?”
姚曼动作猛的一顿,她听到这个声音,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在看清是任管家以后,手中的花剪当啷一声就跌落在地。
一秒钟以后,她反应过来,原先布满血丝的眼睛益发的瞠目欲裂,那血丝挤上了眼球,使得她看起来有些疯狂和狰狞。
“你疯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怕被人看到吗?”
她冲过去,一头撞到了任管家的身上,劈手就拽过管家的手,就往外拖:“要是你被人发现了,我们的一切都完了!”
管家看着她已经有些癫狂的模样,叹了口气,他一手揽住了姚曼的肩膀,止住了姚曼往外冲的趋势。
姚曼紧绷的情绪都快要达到一个顶点了,不管不顾莽着往外走的时候,任管家差点都没有拦住她,被她扯得一个踉跄。
“你冷静点,小曼!”
他只得双手用力的按住了姚曼的肩膀,把人死死的压在了原地。
姚曼这才像是从极度的慌乱之中捡回了一丁点的理智,她死死的盯着任管家,脸上的肌肉皱紧骤放。
从有些颤抖的唇峰里勉强的凑了一句话出来:“你来做什么?不是告诉你暂时先电话联系吗?”
见她总算是停下了,任管家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松口气的同时,他又暗暗的叹了口气。
松开了钳制着姚曼双臂的手,弯腰把姚曼方才在慌乱时候掉下来的披肩从地上捡了起来,拍干净上面的尘土以后,递到了姚曼的面前。
“我这次回来是因为那两个老的喊我回来,而且我也有正当理由来找你。”
说着,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精致的礼品盒,姚曼看了一眼那礼品盒子,神情也才逐渐地缓解了下来。
紧绷的身子缓解下来以后,姚曼调整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喘了口气,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任管家。
“要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别在这里久待,我很烦。”
任管家看她眼下大片的乌青,一张脸惨白而又憔悴,说不出的狼狈,不免偏了偏头,摘下了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塞进胸前的口袋里。
眼睛一摘下来,可以看得出任管家的眉间有道浅浅的伤疤。
他皱皱眉头,走到了姚曼的背后,语气有些责怪。
“你别急着管我,你先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像只惊弓之鸟,你害怕什么?事情不是还没有被查出来吗?”
姚曼抬手就挥落了任管家手里的披肩,往后倒退了一步,面上全都是凄惨。
连日来的紧绷的情绪终于在任管家的责问下,像是负重的骆驼身上,落下了最后一根稻草。
雪崩般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