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终究已成过往,再也感受不到那份家庭之爱了,有的只是冷漠的与钱有关的亲情。
这份人间亲情已经变了味,田露的心拔凉拔凉。
自从和丁柯蓝结为夫妻后,这个大家庭方方面面对她疼爱有加。虽偶尔有碰撞,但总体上来讲,是一个非常有爱的大家庭,她很享受这份在田家没有享受过的关爱和在乎。
“露娃,露娃,你在想什么呢?”刘大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田露那里找到“给不给钱”的态度了。
“没、没什么呢。”田露掩饰回忆的美好,问道:“他借高利贷借了多少?”
“连本带息要还30万。”刘大娥回道。
“30万?”田露惊呆的站起来,重复她的语调。
刘大娥可怜兮兮地点头。
田露坐回椅上,缓了缓气。耳畔还回响着刘大娥和罗大花的话:“你不去帮助他,谁去帮助他?”
“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婶家没有活路呀,金娃家不能散呀!”……
震耳发聩,声声敲打着田露的心。
房间顿时安静,连呼吸声都显得浓重、多余。
良久,田露平稳的气息说道:“奶奶,二婶,我一直都希望田家过上好日子,以前在给钱二婶的时候,有些道理我都跟二婶说过,相信二婶也是明白事理之人,30万不是小数目,而且各人有各人的家,我夫家不计较则好,计较的话,恐怕我的家都要散了,我想,您们也是希望晚辈的我过得幸福。我私房钱没有这么多,只能找柯蓝去商量,让他给一点,但他现在因公事还没回家,晚一点,我再和他商量。”
罗大花面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万一对你有影响,让你为难,就算了,只当我们没来的。”
话虽这么说,表面上看上去是为田露着想,实则是以退为进。刘大娥生怕婆婆放弃了,在一旁正急得有些跺脚,眼神在罗大花和田露间来回梭,担心田露就此回绝。
姜还是老的辣。罗大花这番激将法,着实让田露无法拒绝。
田露走近罗大花,搬着罗大花的肩,反过来安慰:“奶奶,别着急啊,等一下了柯蓝回来后,我和他商量,我想他会答应的,但是我祈求您和二婶,以后好好和金娃说说,走正路,不要再走偏了,否则我也帮不上忙了,您们懂我意思吗?”
一旁的刘大娥连连应道:“露娃说得对、说得对,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金娃,遇到困难无论如何要自己解决,绝不麻烦你和侄女婿,让他走正路,经商呀啥的,让他眼头放亮,绝不再犯错。”
田露对刘大娥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吃一堑长一智,绝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了。”
刘大娥像听进去了一般,听着田露耐心讲道理,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路灯亮起。
但听得陈里木和阳紫等人的交谈声。田露连忙起身,说道:“今晚您们就睡在这里,房间里卫生间和洗浴室都有,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出去。”
“诶、诶、你去吧,我们住宿不用你多管啊。”罗大花知会着。
待田露出了房间后,刘大娥和罗大花面色好看地相视点头,默认此行目的即将达成,心里暗喜。
刘大娥看了看墙的四周布局,高端大气别致贵气,无不感叹地对罗大花说:“妈,您说,咱们田家是不是上辈子修来了福气,露娃嫁得这好的一户人家。”
罗大花道:“你不怪乎妈说你呀,露娃算是修得正果,但是总不能总找露娃的麻烦,她好歹也要过日子,将心比心,不能遇上困难总往露娃这里求援,还是要靠自力更生,要是老头子还在,我想他也会认同我所说的。”
刘大娥顺着罗大花的话,像是表态:“您说的道理我都懂,我这不是被逼得吗?”
罗大花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以后不要再找露娃的麻烦了,除非万不得已。”
刘大娥像小孩子嘟哝着:“那不是您说露娃家有钱,贴一点田家没什么吗?”
罗大花盯着刘大娥,刘大娥像个挨训的孩子焉耷着脑袋。
楼道间,陈里木和迎面而来的田露打着招呼、谈着话。
陈里木是讲究礼仪的,她要去探望。田露有点担心,担心两边的亲人难以说得上共同话语,但交谈的仪式还是要的,也就罢。
田露带着陈里木来到客房,敲门待许后进屋。
映入眼帘的是,原本整洁的屋子,被田露的两位娘家人从包里拿出的物品无序的占着各大家居上,格外刺眼。
陈里木扫了一眼,虽有些介意,但出于礼节并没有多看凌乱的物品。
双方客气的交谈寒暄后就道晚安,算是正式见了个面。
在田露看来,总算过了一关,希望婆婆不要谈偏就行。
陈里木交代了要田露多留亲家多住些日子,出行和饮食上一定要满足。
田露谢过陈里木,心里其实在想,这都是陈里木面子上的话,依照对陈里木的了解,她是非常不喜欢杂乱无章的感觉的。
自打罗大花和刘大娥莫名其妙突然到访,田露内心的悲愁大于高兴。
自古以来,不是有句老话叫做“不给后代添麻烦的长辈才是有德尚进”的人吗,如果依照前几天书上看的这句话对照,该计较的真的是太多了。
也想到了“三观不正”之词,人要快乐,就要远离三观不正之人。可是再反过来想,怎么能这样将亲人划入三观不正呢,要怪只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