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闷热。傍晚,田露站在租住房屋的阳台歇息。
母亲居秀打来电话了。独处异地,正想念母亲,母亲电话就来了,她既渴盼来电,又害怕来电。
“渴盼”是人之常情,可在长辈面前撒娇,“害怕”是因为母亲每次打电话来就会问:最近有没有遇到合适的男孩子呀?不要只顾工作误了终生大事。
总是类似乎叮咛唠叨的话,田露听着很不爽。
尽管田露一再跟母亲做思想工作:姻缘靠的是缘分,不是说现在找就立刻可以找到的,何况现在工作还没稳定。
居秀听后大为不悦,训田露一番,你呀,眼光不要太高了。
田露辩白,妈,我的眼光不高,跟您说您也不通。
居秀听后不乐意了,说道,你跟妈妈翻嘴倒是一套套的,是不是远了,妈就管不住你了,早知道这样,就应把你拽在家里,不相到中意的就不让你出去了。
田露听母亲这么一说,反倒有点害怕了,母女沟通有困难。
长辈要求子女从了自己意见,一旦不顺从,就会采取非常行动,作出一些令人异想不到的事来。
田露不敢往深想,有些事母亲是做得出来的比如,她老人家会闹到公司等等,都有可能,想想都要打冷噤。
田露思想活络,立刻换了口气,松缓柔软了许多。“妈,您放心,我答应您,遇到合适的一定给逮回来见您!”
居秀心情稍有平复,这次她改了一个问法:“上次你带回家的那个小伙子,和丁可男名字差不多的那个,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田露没想到她会重提这个话题。田露知道有些事情不由自己把控,何况人家男孩子都不主动来联系自己,何必倒贴。
原本以为把这份好感埋在心底,又被母亲扒开。
累积在心底深处的这份好感欲迸发,如果没有强大的压制力,很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必须掖着,对一个人有好感,未必非得寻死觅活,狂追猛打。
手机另一端居秀在“喂喂”的唤个不停,催促着田露回话。
田露坦白地回答:“没有联系了!”
“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呢?是那姓丁的孩子瞧不上你,还是你瞧不上人家?”居秀责备。
田露听了有种想跺脚的冲动,但按低音调:“妈,您也年轻过,哪有一见面就能成的?”
居秀可不依了,说道:“我们年轻的时候,很多都见一面了基本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田露翻了个白眼回话道:“妈,年代不一样了么。”
田露知道母亲一旦说起婚姻大事就说个没完,索性主动一点再度表个态:“妈,您放心好了,我这么大个人了,有自己的主张,您女儿一定会嫁出去的啊!”
“又在糊弄妈妈,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居秀不满意地问。
“妈,快了快了!”田露只能这么回答,不如转移一个话题,免得她绕着婚姻大事唠叨不停。
“爸爸回来了没?”田露问。
“回来了几天,又出去了,说是一帮摄友要去什么旅游景点采风去,新成立了一个摄影基地什么的。”
“哦,老爸的精神生活够丰富的,妈,你的酒醉的蝴蝶16步、24步跳得怎样了?”
“年纪大了,步伐有时踩不准调儿。”居秀说着,想起那几个步伐,来劲了,说道:“找男朋友的事,要抓紧啊,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妈不在身边,多保重啊~!”
匆忙说完后,相互道别就挂了通话。
放下手机后的居秀,在屋子里竟跳起了广场舞曲步伐,脚踩的步伐随着她念着的口诀“1、2、3…”扭动着不算细的腰。
在另一端的田露,慵懒地靠着护栏,想象着母亲现在在练舞的样子,喃喃自语:“人得有事可做,我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没事儿就来催婚,终身大事能随便么。”
思忖间,见蜜罗在里屋独自窜来窜去玩耍着。
田露无聊的冲着蜜罗窝着嗓音“汪汪”了两声,把蜜罗的耳朵都震得竖起来了。
田露看它机敏警觉的样,忍不住笑了,学狗叫的功夫可是以假乱真,忍不住被自己逗得咯咯咯咯大笑。
无聊着,望着周遭风景。
附近的林荫步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老人在悠闲漫步,年轻人耳朵塞着耳机轻松小跑,中年人在遛狗,有的在遛娃,行色冲冲赶路人也成路上人流中一道风景。
再回头望了一眼正东嗅嗅、西闻闻的蜜罗。有时蜜罗也会望向田露,像随时等待她发号施令般。
田露决定带上蜜罗,在如此惬意的傍晚到户外走走,第一次体验遛狗。
门前的草地上,淡淡的草香味,微风轻拂着发丝,喧闹中感受宁静和美好。
短暂的心灵放松后,又警觉起来。
看了看正撒欢的蜜罗,她对着蜜罗说道:“我没有遛狗的经验,要是出门你咬着了谁,或者随地大小便该怎么办?不行,我得带你回家。”
原本她打算去远一点繁华地逛街,可是有了小狗狗,感觉哪儿也去不了,像有了一种牵挂。
既然狗带出来了,就这一次豁出去了吧,大着胆儿遛弯。
马路穿过去,就是公园小径和夜市一条街,这恐怕是城市特有的美食街了,有吃、有购物商铺、有休闲娱乐场地,吃喝玩一条龙。
“今天就带你过把瘾!”田露对跟在后面蜜罗说,俨然把它当成人一般。
不过沿途可以欣赏一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