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侍郎家的喜气洋洋不同,当宫里的太监登门的时候,林府上下众人,都头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王皇后派到林府传信的太监还是昨天去了刘府的那位,也姓王,但跟王皇后不是一家,沾了同姓的光,被王皇后提拔成了传事的太监。别小看这个传信,油水大的很,到了哪家,不是笑脸相迎,当祖宗一般供着敬着,临走还会多少塞不少银子。
所以自从他当了这个传事太监,腰包鼓了不少,虽然他才三十多岁,但打得挺长远的,还偷偷在宫外置办了一处养老宅子。
另外,他在宫里还有一位相好的对食宫女,这当然瞒不过皇后的眼睛。因着同姓,再加上对皇后的事总是尽心尽力的去办,她也就睁一支眼闭一支眼,随了他去。
王太监昨日在刘府受到了最高级别的礼遇,临走还得了一。所以,今日一早,他便兴致高昂的来到了林府,想着今天又要发一笔财了。
他只带了两个护卫,来到林府门前,见门口两个下人,便道:“洒家是宫里来的,皇后有要事,快去通报你家夫人。”
说完亮出明晃晃的宫牌,那两个下人听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上前行了礼道:“官人,您....您说的什么...什么皇后,小人没听清。”
王太监见他俩一副懵懂的样子,只得拿着宫牌,一字一句的道:“听好了,洒家是皇后身边的差人,皇后给林夫人下了贴子,请她们进宫坐坐。”
两个下人睁大了双眼,似乎被吓到了,那个年纪大点的那个下人结巴道:“是谁?...皇后?”
王太监耐着性子点了点头,背着手不再言语,只盯着两个下人,象看乡下叫花子般。
那个年纪小的下人没见过宫牌,疑惑的问道:“您....您是宫里来的?我家夫人宫里没有熟人啊?”
年纪大的下人还凑上前仔细看他手里的宫牌,喃喃道:“宫牌长这样?怪好看的,只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太监愕然,这林家什么情况,不说是四品官吗,怎么象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太子能看上这家的小姐?他觉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但他在宫里多年,早已混成了人精,知道眼前看着啥也不是的人家,有一日进了太子府,也是他的半个主子,也不好得罪。所以再不济,也不能随意发火,再说了,看样子这家人还真不知道此事。
若是等会知道了,还不高兴的多给他塞些银钱?
想到此,他掩盖住心中不悦,笑道:“是的,两位兄弟,你们没听错,就是皇后娘娘,快去传信吧,再担误时间,娘娘怪罪下来,整个林府都吃不了兜着走。”他不得不边哄带吓,否则,这两个下人会没完没了的。
果然那两人紧张起来,年纪大的对年纪小的说:“小四,你先守着门,我进去通报。”说完又冲王太监行了礼道:“三位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给夫人送个信。”
王太监见他礼数还算周到,勉强点点头,背着手在门口等着。
年纪大的下人叫二柱,他飞快的跑进了林夫人的佛堂,对守在门口的张嬷嬷道:“嬷嬷!快!快给夫人说声,宫里来人了,要找夫人!”
张嬷嬷一头雾水,瞪眼看他,道:“什么宫里?你睡魔怔了不是,咱们和宫里八杆子打不着,哪来的人!”
二柱急了,道:“嬷嬷,真的是,那人还拿着宫里的牌子,说是皇后派来的,要找夫人!。”
张嬷嬷不耐烦道:“夫人正在念经呢,不便打扰,若有事就找二姑娘去吧。”
二柱抹了一把汗,急道:“嬷嬷,那人说若是夫人不见,惹恼了皇后,会让林府吃不了兜着走的!”
张嬷嬷见他急的面红耳赤,不似作假,半信半疑的走进内室,对林夫人说了几句,林夫人疑惑不已。
她多年来专心在佛堂里礼佛,有能干的闺女在前,才一直放心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宫里人登门,是什么意思?
若是老爷高升,也没听说老爷结交过什么宫里的大人物?
他在任上一直安安稳稳的,还告诉她,等从那位子致仕下来,就和她一起陪着爹颐养天年呢。
思索片刻,只听林夫人道:“让人进来吧,张妈,替我拿件外衫。”
张嬷嬷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对二柱道:“夫人说让人进来,先到正厅稍等片刻,夫人换了衣服就来。”
二柱这才松了口气,撒开腿就往门口跑。
王太监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今天怎么处处不对劲,处处不顺心。
就在这时,只见年纪大的下人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冲他施了一礼道:“大人,夫人请您里面坐。”说完,便躬身迎着王太监和两个护卫进了院子。
王太监进了院子,“大人,这边请。”二柱引着三人往正厅去。
王太监打量了一下院子,还不错嘛,庭院错落有致,山石景观装点的分外雅致,一应装饰处处显得不凡。
心中纳闷,这也不象是泥腿子的风格啊。
过了门口的花园,他被二柱引到了一处正房正厅处。“大人,您先坐下歇歇脚,我去去就来。”王太监点点头,坐下开始四处打量,室内装潢古朴厚重,一桌一椅都不是普通材质。
他越发好奇这是怎样的一户人家。
过了一会,二柱领着一位身穿青布衫的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进来,冲王太监行了礼,然后对崔管事道:“崔爷,这是宫里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