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孤独,却又骄傲,他不想任何人说他不配铜锣山大当家这个位置,他做到了,但那作风怪僻,心狠手辣的性儿,也渐渐生了根。
小手坐在后面,虽然看不见他那强忍怒气的脸,但他抽出去的鞭儿,一鞭一鞭的,却似抽在她心上,抽得她既心闷,又心慌。
她只得改口道:“……那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要动不动杀人?”
“你几时见我随便杀人了?”李幕容嘴角勾了勾,终是讥诮的反问一句。
小手闭了嘴,她确实沒见过他杀人,但他怒气上來的时候,真的象要杀人灭口的样子。
李幕容见小手不吭声,扭头看去,见她小脸满是失望之色,眼神也颇为郁闷,想着才答应她,十件百件都依她,结果仅此一件都依不了。
心下有些歉疚,缓缓道:“好吧,我依你,不随便杀人。”
小手听得他如此承诺,终是放下一颗心,长舒了一口气,他也许只能做到如此罢。
也好,偷偷抢抢,总好过杀人放火。李幕容,但愿你真的能记得今日的承诺。
李幕容听着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由一暖,她似乎在担心他,是怕他万劫不复,并非是瞧不起他是个山贼。
至从娘亲去世后,还沒有任何人为他叹气。父亲连同叔叔伯伯们都是教他如何心狠手辣,如何不择手段得到一切,却并沒人关心过他的一切吧,似乎他坐在大当家的这个位置上,就该为了众人不顾一切前行。
于是,他心中的怒气慢慢消了,轻快对她道:“你放心,我会有分寸。”
小手也赶紧马屁拍上去:“幕容哥哥,你真好,要记得说话算话。”
“嗯。”李幕容点了点头:“你上來一点。”
“干嘛?”小手有些疑惑,还是够了身子,上前一点。
李幕容就趁势腾出一只手,毛手毛脚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那柔顺的发丝,摸着手感真不赖呢。
夜风中就传來小手的怒骂声:“李幕容,你个混蛋,弄乱了我的头发。”
李幕容奸计得逞似的哈哈大笑起來,如若他的生命,就似这肮脏的拉炭板车,注定只能奔走在无边的夜色中,能有小手一路相随,也不会那么的孤苦无助吧。
小手被李幕容送回黄草寨,就急不可耐的去拍蔡昊天的门:“蔡师叔,你开开门啊。”
蔡昊天闻声开了门,满脸警惕,大半夜的來敲门,莫非山寨中出了变故?
“沒,我只是想回京城了,蔡师叔,我们回京城吧。”
蔡昊天抚了额,要是现在能带她回京城,当初明大人就不急着将她气跑。这山寨,有山有水有吃有喝,也沒啥大事,在这儿等京城的局势扭转后,再带她回去也不迟。
于是他一把关了房门:“等我伤好了,擒了那个惯犯再回去。”
小手有些嘀咕,蔡师叔,你的借口有点无赖呢,莫非以养伤为名,要跟安安多呆些时候?
这番动静,惊动了母猪。
母猪听说小手半夜回了山寨,有些意外,赶着过來看小手。
却见小手正坐在椅上,对着一只一尺多高的小鹞鹰说着情话儿。
“这是怎么了?”母猪用肘拐了拐安安,眼神朝小手示意一下。
小手听得动静转过头來,看着母猪不高兴的模样,赶紧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现在大家不要有暴戾之气,要有爱心,要用爱心來关怀它、感化它。”
母猪立马问道:“我啥时候有暴戾之气了?”
“就凭你现在回了这句话,就证明你有暴戾之气。”小手一句话,飞快的堵了回去。
对了,得给这鹞鹰撒名,不能随时叫它扁毛畜生。
小手勺了一口蜂蜜在嘴里,想了想,一拍大腿有了主意:“叫甜心。”这蜂蜜,确实太甜了,都甜到心上了。
那鹞鹰听得小手这话,又“咕”了一声,偏头看向她的脸色,确定她沒有玩笑的成分,它的眼珠圆溜溜的转了转,羞愧难当,一头就向桌子撞了过去。
哟哟哟,瞧不出这小样,还挺刚烈的嘛,
小手一扯它脚上的链条,将它拉了过來。
本着别人赞同的,我一定反对,别人反对的,我一定赞同这个道理,小手坚定的叫鹞鹰为甜心,在数度以死明志不得已下,鹞鹰悲催的投了降,接受这个重口味的名字。
小手就乐此不疲的跟这精通人性的甜心培养感情,甜心听着她的甜言蜜语,只拿一双清清亮亮的鹰眼看着她。
可惜小手不懂鹰语,也就解读不出來那鹰眼里,蓄着“二货”两字。
小手跟甜心腻歪了两天,两天后总觉得不对劲,后來终于是想明白,是皇甫鱼沒有一天到晚來她面前來烦着她。
沒这无赖來烦着,倒也自在。
如此一想,她心情大好,扭着母猪给她做了萝卜糕。
山上别的物资不多,这萝卜还是母猪带人种了一大片,除了日常食用,多的都做成萝卜干。
母猪听她要吃萝卜糕,去给她做了,忻娘,在山上哪能沒有点心吃。
小手一边欢快的吃着萝卜糕,一边丢了一些给甜心:“甜心,瞧我对你多上心啊,萝卜糕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母猪瞪了她一眼,你除了玩,啥事上过心。
她想起她要找皇甫鱼拿钱开客栈的事,问小手:“丫头,皇甫鱼什么时候给银票。”
小手怔了怔,这两天只顾逗甜心去了,沒看着皇甫鱼,倒沒想起这事。
一口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