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发现,自从小手从水月庵回來后,突然很发奋图强了,天天从学堂回來,都陪着他在书房看书,终算是开窍了。
明康心中窃喜,谁说朽木不可雕,看自己的小徒儿,经过这么多事,终于是醒悟了,也知发奋图强了。
“琥珀,给我换杯茶來。”明康淡声吩咐,头也不抬,温淡的眸子只管仔细看着案卷,神情专注,倒让人平白的有些嫉妒他手中的案卷。
“琥珀,也帮我换杯茶。”小手眼睛盯着书,心思却在滴溜溜的乱转,见得师父要换茶,也跟着嚷了一句。
明康愕了一下,不着声色,脸上神情依旧温和淡定如故,只将那修长的五指细细摩挲了书页一下,随手翻了一下书页。
书页的翻动声刚刚响过,便听见隔着大理石书案对面坐着的小手,也跟着翻了一页书。
明康眼底有了丝笑意,暖暖的直戳到心窝,似乎有些有趣的事情要发生呢。
他眼光仍是落在书本上,斜依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的身子并不曾移动,眼尾的余光,却是飘飘浮挪到了小手身上。
夕阳斜斜洒过,打在小手洁白的小脸上,那瓷石般光滑饱满的脸颊在光影中泛着一层金色的光晕,书本摆在她的面前,只是那双眼,根本不曾注意书本,却是溜溜的乱转。
“琥珀,给我换杯茶。”
“琥珀,给我打打扇。”
“琥珀,给我削个果子來……”
……
明康看着,表示理解,在明侯府,当下人好当,但要是个年轻美貌而又是贴身侍候的下人,估计就不好当。
小手这架式,摆明了是在书房中监视明康,顺带消遣琥珀。
连琥珀,都瞧出了门道,这小妮子,在开始找她的麻烦。哎,人人都说心底好的小手,对付翡翠都是那般情况,要是她一个心机不好,莫非自己后半生不是对着青灯古佛,而是对着轮椅拐杖?
“琥珀,你今年多大了?”小手拿着书,一边随意翻动,一边装着漫不经心的问。
“回秀,今年十九了。”琥珀小心回答,每个字都显得小心翼翼。
“唉,我这般小小年龄,都时常春心大动,你这般年龄,想必是动了又动吧?”小手如此问了一句,神情却端是严肃。
明康听得这话,恨不得将手上的书卷给她辟头盖脸的砸过去,这话是她这种十几岁的姑娘该说得出口的么?还小小年龄,时常春心大动?
多年的读书养气,明康一惯是极有修养和风度的,可偏偏遇上这个小徒儿,常常令他失了常态,不是她的行为令他担忧失色,便是她的话语令他瞪目结舌。
略带愠色望了过去,却见那小丫头,一双大眼色迷迷的看着他,一副“忻娘春心大动特动”的模样,口水险些滴在书上。明康赶紧闭上眼,装作冥思苦想的神情,隔开视线,也隔开那色迷迷的眼光。
明康尴尬,琥珀也尴尬,她这种身份的女子,岂可随便动春心?
纵然动春心,也会掩饰,只得低头,敛了眉,极是恭谨的回答:“琥珀一直以來,只知道服侍好主人,别的事,从不曾考虑。”心中却是悲哀,纵是对这明大人动了春心又如何?明大人现在是将她召至身前使唤,可也不曾有过别的举动。
听她表完态,小手手托腮儿,认真的思考半天,在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了几下后,她替琥珀总结了一句:“估计是你见的男子少,所以春心不曾大动。”
明康赶紧起身,一拂身上青衫,借故离了书房,省得从这小丫头片子口子又蹦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语句來,闹得大家都面红耳赤。
翌日,明康从刑部回來,轿子还不曾停在门前,就瞧见琥珀站在门前,双颊被晒得通红,任日头晒在脸上,也沒有任何遮挡。
“这是何故?”明康下了轿,问了一句,一袭官袍在阳光下,红得耀眼。
“秀说我见的人少,派我出來做个门子,多看看外面的人。”琥珀低下头,急急对明康回话,长睫遮住了眼眸,眼睫末梢,似有些泪花……颇有些凄苦无助任人欺凌的模样。只盼这温和内敛的明大人,能起点恻隐之心,怜香惜玉一把。
想必是昨儿小手总结的,见的人少,春心不曾大动,故意让她照看大门。只是照看大门,也不用将自己脸儿晒得如此红红,博人同情。
明康心下了然,温声道:“既然让你多看看外面的人,那便看下细了,如若真有看上眼的,不妨告诉一声,自定会好好的放你出门。”
琥珀一把拉住了明康的官袍:“明大人……”她心中是万般的不甘。她和翡翠纵非天姿国色,但也不曾料得会落魄到这般地步,一个被派去当了尼姑,一个被弄來看守大门。
明康住了脚,温淡眸子只是淡淡扫过一眼琥珀的手,虽然那男子的脸色依旧是温和内敛,不露声色,琥珀却犹似被烫着似的,忙不介的松开抓着官袍的手,,那官袍,象征着官家的威望,岂能随便就拉。
明康长腿一迈,进了府,竟沒有意思多作停留。李昌跟了进去,随口丢给琥珀一句:“小手的主意,全府沒人会改。”
琥珀呆站在原地,竟感觉有些发懵……明侯府,居然是小手说了算?
十天之后,琥珀春心动了,她想起了她青梅竹马的表哥……
于是小手大方的给她包了两百两银子,算作她的嫁资,让她离了明侯府,跟她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去。
结果……小手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