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后背虚靠着的车厢直接挖开一块,似乎是窗户,从孔隙中朝外望去。
见望到那些也是被流放的人,但其中好像也是分等级的。
一部分是和在外的苏家四个少爷,是被看守着,但是没有其它的束缚就随着马车走。
有的直接靠了个手铐,更有的是肩膀脖子还被夹板夹着。
再有的人由绳子将他们捆成一队。
最后便是和清洛她们一样坐在马车上。
这般想着,在其他官兵的吆喝,粗鲁的推撵中,被流放的车马人群集结,再朝着京城外不急不缓的赶去。
清洛透过敞开的车棚,看向逐渐远离的京城。
苏家那座府邸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中间隔着许多的距离。
就这距离似乎成了两个世界。
听着同一马车上,众人压抑悲凉的啜泣声,再看她们满脸的绝望,眼里更是灰暗。
清洛垂下眼眸,睫毛颤动,心里有些惆怅。
但又觉得捡回一条命,就是最好的了。
如今怎么说呢,最起码没有被贬为官奴什么的,熬过这被流放的路程,等到苏家的老家,到时候就是自由身。
自己没有其它的本事,但是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
所以如今唯一的目标,保持身体健康,熬过这一段流放路程,这段时间需得小心自保防守!
鞭子鞭打声中,车队人马再次缓缓朝外走去。
这长队中呜咽痛哭声也越来越悲痛,整队人马皆上发出浓浓的绝望压抑。
然而押送他们的官兵却不会为此感到怜悯,而是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挥动出。
冷酷的鞭打在那些没有资格上破旧马车的流放之人身上。
一旦有人妄图挣扎,便是另一队官兵手中冰冷锋锐的武器显露出。
步行的流放之人也是有等级的,手铐带夹板的,被绳子束缚的,再者就是没有其它束缚“轻装上阵”。
帮手铐的夹板的犯人着重被配置武器的官兵看守。
被绳子束缚的是被带鞭子的官兵时常用鞭子威胁抽身,让其加速。
而轻装上阵,跟着马车走的流放之人则是被其他的官兵拿来粗鲁推搡撵动。
总共有六辆马车,一辆破马车可乘坐十人,近三百的被流放人,只有六十人有机会可以上马车休息一下。
而那六十个位置不是一成不变的。
就目前而言,只有被牵连官员的家眷能乘坐在马车中。
马车上,清洛不断晃动身体,时不时腾起半个身体。
眼里有隐忧:等离开京城一段距离,可能就不是这么安稳了……
清洛的猜测并没有错,不过她最先等来的不是马车上的人员开始变动,或者有其它什么变故。
而是之前做出的那一道后招开始显露出了作用。
今日天才蒙蒙亮,就被官兵给强行拖拉出苏府,随后没有耽搁的就朝京城外赶去。
现在到了大中午,日头正盛,车队人马开始停下步伐,略做进食。
伙食差不多是两种,皆是大锅饭。
一种是粗粮、野菜混合在一起的糊糊,再顶多给一个发黑,似乎有些发馊的窝窝头。
另一种则是没有完全退壳的劣等米煮熟盛满一大锅,一个野菜饼子。
差不多就这两种伙食。
清洛下了马车,相比较其她女眷相互搀扶,她落在人群后面,显得孤零零的。
看了看边上没什么人,也不再顾及什么,呲牙咧嘴的清洛揉了揉发痛,感觉都要裂开的屁-股。
在京城和京城不远处还要好些,那路是平整的,都是石板铺成的广阔官道。
但到了外面那就道路越来越陡峭,不用想也知道,皮被磨破了!
深一脚浅一脚走到相比较伙食好一点的那一长队,人数不少,但需要排的时间却也不久。
听着前面分发粮食的官兵呵斥声,一旦前面人一轮到自己,就两只手同时伸去,拿了便立安马扭头就走,所以很快就轮到清洛。
清洛低着头,两只手快速伸去,眼疾手快的将刚盛好放在板上的饼子和缺了一角的大碗抓过,扭头就走。
盛饭的官兵眨了下眼,抬头看去,脑海闪过方才的两抹白,再看去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
男人喃喃道:“那些个千金小姐,如今吃着这等糠食,着实让人大快人心。
大家公子哥什么的,糠食都吃不起!”
嘲讽了一句,官兵脸上的表情一变,恶声恶气的骂道:
“快着点!等着要送到你们嘴边啊?如今可不是以前你们那呼风唤雨在京城做公子哥的时候了!”
“如今你们不过是阶下囚,再慢着点,索性也别吃了!”
看了一圈周围飞尘蔓延的平原上马车有序的排列,以那马车为界限稍走几步便是两个大木板搭起来,上面摆着吃食。
周围的官兵若有若无的分散开,包围住了犯人们。
接过了自己的午餐,所有人都随意蹲坐在地,不敢耽搁的稀里哗啦将自己得到的午饭给快速吃了。
清洛端着碗和饼走到之前坐的那辆马车,站在外面,靠着身后的简陋车棚,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饼子。
至于碗中的饭,那是直接上手的。
吃完了,混在人群中也没走上去,就努力伸手,将碗放在那木板上后就快速离开。
清洛站在马车边上,随时准备上车,再次出发。
“不过那些官兵还在好吃好喝着,竟然还有桌子什么的搬出来,还有一下的功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