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老奴也是随皇爷出宫之后才接到的,却是也着实很无奈啊!”
“你说他从入关到现在,做的一系列事情,为的是什么?”
成化帝,摸着他那未老先衰已然灰白的胡须思索道。
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他一贯是不大关注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想不明白这人的所作所为,这人实力虽然近乎仙,但终究在江湖之中混迹,想来他所做之事也多半与江湖脱不了干系,而这江湖之事却是汪直这西厂督主的长向。
“这……。”
面对皇帝的问题,汪直一时间却也有些卡壳。
“怎么?连你都看不出。他所作所为究竟为何吗?”
成化帝却是有些不满了,西厂这次的失利,却是几次巧合外加西厂初立所导致,这些事情说开了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西厂既然高手不少,但也终究不是如那位天机一样可以飞天遁地。
而当时汪直的安排虽然有些保守,但也算是合乎情理,这事儿如果要自己来安排,在不知道那位小爷会插手的情况下,多半也会如此做。
毕竟这西厂高手虽然不少,但战死一个朝廷要做的抚恤,却也比那些大头兵要付出的多的多。
但是这江湖中的事儿,你汪直却是盯了大半辈子了,而那小子虽然神通广大,但终究进入江湖,只有短短两月时间,他的所作所为又传得人尽皆知,有这么多情报,你还分析不出这小子是要干嘛,这在成化帝看来就有些难以置信了。
“老奴不能肯定,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浅见,说出来怕是影响了皇爷判断。”
汪直也很蛋疼啊!虽然他没有,但该疼还照样疼。
伺候了皇帝大半辈子,他又如何会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想的?
一般情况来说,皇帝的不满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这次人不一般这状况显然也很不一般啊。
在皇帝身边说话,即使闲聊都要多长几个心眼儿。
现在皇帝郑重其事的问策,又岂是张嘴就可以瞎鸡儿胡咧咧的?
“你先说说,朕虽然对江湖之事不太了解,这不是还有你在这儿吗?说出来朕与你一起参详、参详。”
对于汪直严谨的态度,成化帝还是相当欣赏的。
关键是外朝的那些个大臣,成天只是抱着圣人经典、祖宗规矩没事儿找事儿,要说知道干实事儿的还真没几个,就更遑论有这种严谨态度了。
“在老奴看来,从那天机入关以来,他所作所为却都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扬名立万!”
闻言,成化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看到汪直同样困惑的神色,他却也大概知道了汪直犹豫不决的症结所在,是以没有出声,等着汪直接着往下说。
“他那扬名的举动,相对其他初入江湖的新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明火执仗,好像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非议。”
“还有就是他这种存在,扬名的目的是什么?
这旁人混迹江湖、扬名立万,无非就是为了权势、金钱、美人,但那位小爷的实力,天下间又有何物故事任他予取予求?
他有何必要这么急迫的扬名立万?老奴一时之间却是真的猜不透。”
“成化帝一想:也是,人常说这江湖是江山之一隅,只要在这凡尘俗世,除了满足吃住行等生存的基本条件之外,人们常见的奋斗动力,也就只剩名利、权势、佳人了。”
但是这些凡尘俗世几乎无往而不利的“燃料”,对于那位能够点石成金还拥有仙神手段的存在,这些凡尘种种却又有什么能够打动他呢?
要是早能想到有什么能打动那位天机,也就不用去猜他进入江湖是为了干什么了。
“那你就先去吧,你一向办事老道,倒也不用朕多做交代,只是朕这次却要给你一个底线,多观察,若能确定那人真有那诸般的神通,即使不能把他请回来也万万不能得罪,这当中的轻重想来你是有数的。”
成化帝,颇为郑重的道。
“老奴一定尽力而为,不负陛下所望。”
他心里却在叹息:“皇爷,这是有多高看他汪直?”
“连那上官金虹自己尚且都不是对手,更更遑论那干掉上官金虹的天机了。”
“即便那天机没有传言中的种种手段,就单凭实力自己也不是那人对手啊!”
“江湖之中很多时候的确是,不是单凭实力论高低的,但那却是在两者之间实力差距不是太大的状况下。”
即便没有那种种玄奇的手段,以那天机能够干掉上官金虹,以及那各路武林高手的实力,却也已然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看着王德化赶着马车,调头带着成化帝往京城方向而去,站在路旁的汪直却是蛋疼。
这皇爷让自己去请那天机,可是那天机现在又在何处?
这能飞天遁地的存在朝游北海暮苍梧的让他去哪儿找?
自己要是现在跑去陕西,谁知道那天机小爷会不会又突然回了保定?
但是这事儿吧,又不能发动西厂大规模的搜寻,毕竟动静闹得太大的话,那些个暗中的毒蛇却也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西厂后边儿站的是皇帝?
被那些家伙盯上的话,这事儿多半又要横生枝节。
而除了西厂之外,汪直却是信不过其他任何组织,便是东厂与锦衣卫也信不过。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因为最后力挽狂澜的于谦归根结底也是文人,而勋贵相对的又元气大伤,结果就是不但五军都督府被彻底架空。
就连皇帝直属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