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的惊呼,护女心切的张爱玲赶紧把背包抢过来。考虑到林雪“黑帮老大”的身份,她以为里面有什么枪支、砍刀之类不当的东西,这才让女儿吓到了。
然而,一看之下,她竟然比颖儿还要惊慌失措,赶忙把拉链拉上,背包递还给林雪:“你何必这么破费!这些东西都值大价钱的,我不能收!”
“几个罐头,一袋大米,一小包盐,外加一些衣物,没什么大不了的,收下吧!”林雪不接,只是笑了笑,在她手上推了一把。
“单是这包盐就能换好多子弹,能救好多人的命!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真的不能收!”张爱玲被吓得够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哎,你……”林雪刚想再说什么,院门再次“吱呀”一声响动,张爱玲脸色微变,伸出去递包的手臂立刻缩了回来,并且把包用脚踹到墙角,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个包在那儿。
颖儿本来一直很高兴,院门一响,她立刻皱起了眉头,拽住母亲的衣摆,问道:“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平时都比这晚两个多小时才回来呢!”
张爱玲赶紧拍了女儿的肩膀一把,微微发怒:“他是你爷爷,别老‘他’、‘他’的,没礼貌!”
颖儿的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但是母亲都生气了,她也不好继续胡闹,只能怒气冲冲地看着院门口,好像和来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这就是吕波的父亲,张爱玲的公公?那个宁愿跟儿媳同住,也不去投奔小儿子的老人?
林雪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同时悄悄看了张爱玲一眼,总觉得她有些……紧张。虽然院子里光线很暗,但张爱玲的脸色却白得吓人,她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门口,眼神里迸发出异常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是悲是怒。总之并不友善。可见,张爱玲虽然仍旧保持着华夏民族千百年来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但她仍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就算她想着吕波的“好”、念着吕新的“义”,但对于这个不请自来,而且赖着不走的老人,张爱玲还是尊敬不起来的,每每面对他,都只能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并且还要安抚同样心怀不满的女儿。
这一家倒是挺有趣的——林雪默默看着。没有惊动神情恍惚的张爱玲。
“哎呀,外面脏死了!门口一层沙子!”大门被推开。人还没进来,这把又粗又亮的大嗓子倒是先把林雪镇住了,这口不知何地的方言听上去特别带劲儿,每个音都发得又狠又利,掉在地上就是一颗钉子。只是口音有些过重,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听不懂他说什么。为了广大群众的理解能力。更为了作者本身贫乏的应变能力,还是用普通话标明比较好。
话音未落,一个膀大腰圆的老者横晃着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棉服,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却是在用脚尖走路,脚跟在后面踮着,没有着地;他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脖子歪成一个角度挺得笔直,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脸上肥肉横生,不管是眼角还是嘴角,五官全部呈现向下耷拉的姿态,整张脸简直跟沙皮狗没什么两样。
“不好意思,我公公回来了,您还是请回吧。”张爱玲咬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用余,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稍候过来,我会如实相告的。”
林雪却一直盯着那个老者,没理会张爱玲的请求。狭促的空间里,她和吕老头基本呈现大眼瞪小眼的状态,没等林雪说什么,他倒开始嚎开了:“这女的谁啊!哪儿来的!小玲啊,你不会又带了姐妹过来接济吧?我告诉你,这样的事儿以后少做!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他的声音非常洪亮,这种建筑的隔音效果特别糟,路过的人稍微离得近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说彼此紧挨着的邻居了。张爱玲家门口都能独占两个监视器了,组织监控的人未必不会包下她家隔壁的房子实施监听。本来对吕老头的观感就不好,见他吵吵的动静这么大,林雪更加不爽,直接跨前一步,卡住了他的脖子。
“快放手,我公公快八十了,小心伤了他!” 见吕老头被掐得面色发紫,刚才还隐忍不发的张爱玲突然冲过来,死命地扒开林雪的手指,将吕老头放在了地上。
若是林雪用力,张爱玲这种孱弱的体质怎么可能掰得开她的手指?但她被张爱玲那拼命的劲头儿给吓坏了,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林雪也想到张爱玲会上来拉架,毕竟这是她的公公,在女儿面前,总不好说一套做一套,不以身作则吧?但她以为张爱玲只会装装样子,借机给吕老头难堪,没想到,张爱玲可是一点都没开玩笑,撕扯得相当凶狠,要不是林雪刀枪不入,都有可能被她给拆了!
吕老头瘫在地上咳嗽连连,张爱玲还帮他拍后背顺气,就像在伺候自己的亲爹一样。
“大爷您好,我是吕波的朋友,特地过来看看嫂子,希望您不要声张,否则,我真的可能‘不小心’掐断您的脖子!”吕老头咳嗽够了,还想继续嚷嚷,至少要把这口气给挣回来!但林雪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就把他吓得不吭声了,甚至还转过头去,抠了抠耳朵。
封了吕老头的嘴,林雪又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笑着对张爱玲说:“大爷可不像快八十的人,行动矫捷、声若洪钟,说他是六十出头也有人信啊!”
张爱玲搅动着手指,见老人不声不响地自己爬了起来,忙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