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打断了青年的话,道:
“多谢公子。”
随后,又转而面向酒楼的众人道:
“诸位,现在小的也吃了赵四公子吃过的吃食。
大家可以稍等片刻,看看小的有没有中毒。”
众人听了二狗子的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各自用眼神交流过一番之后,都坐了下来。
——其实,让他们相信这酒楼里的饭菜被人下了毒,他们是不愿意相信的。
毕竟他们在这儿吃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事。
不可能他们吃了七八天上十天之后,一点事儿也没有。
赵四来了,第一天吃却出了事。
相较于赵四是吃了酒楼里的饭菜,中了毒。
人们更愿意相信赵四是在来酒楼之前,就被人下了毒。
不过是等到了酒楼之后,再毒发了。
当然了,相信是一回事。
但是,为了自己心安,他们也不介意酒楼里的庖师,自证清白。
于是,在二狗子一番话说完之后,酒楼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随后,便有人说道:
“这位庖师有心了。
本公子自是愿意相信有间酒楼的。
若是一刻钟之后,庖师无事,本公子愿意赔偿酒楼一两银子。”
这人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杯盘狼藉,道:
“砸了酒楼的碗,是在下冒失了。”
这人话音刚落,酒楼门口就有声音道:
“吴兄,赔偿就不必了。
今日酒楼出了事,惊扰了各位,是轩的不是。”
众人朝门口看去,便看到了胡家大房的五爷胡轩。
富商胡槐,是胡家的二房。
在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在他下头,还有一个弟弟。
不过胡槐的哥哥早死了。
留下五个儿子。
分别是胡大爷,胡二爷,胡三爷,胡四爷,和胡五爷。
而胡槐的弟弟,则是在京城汴泊为官的胡庆丰。
胡轩进来之后,身后还跟着两位老人,一位中年男人。
有人认出来,这三人都是临尧城中有名的郎中。
有人疑惑道:
“这……”
胡轩答道:
“为了让诸位放心,我特意将郎中请了过来。
大家可以让薛郎中,李郎中,孙郎中检查一番。
费用皆由轩来出。
同时,诸位在有间酒楼受到了惊扰。
轩心中甚感过意不去。
遂今日的饭菜,皆由轩来买单。
轩在此,给诸位赔不是了。”
说着,胡轩深深地行了一礼。
正曦街是临尧城最繁华的街。
来酒楼吃饭的,都非富即贵。
虽然他们不在乎那一两银子。
但胡轩处理事情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心里面太熨烫了。
因而,几人都很配合地给走到三位郎中面前,让郎中检查身体。
也接过了小二递给他们的一两银子。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再在有间酒楼里待下去,也吃不上饭了。
因而,这些人领了银子之后,便离开了酒楼。
当初,赵四是被随从背着出去的。
并且,当时,赵四的那个样子,实在不算好。
在酒楼外面,早就聚集了一堆的人。
他们见到酒楼里面有人出来了。
便立马跑过去打听情况。
“吴兄,有间酒楼的菜里被人放了老鼠药,吃死人了?”
被唤作吴兄的人,摇了摇头,道:
“不是不是。
是赵四公子在里面吃饭,忽然就口吐白沫地倒在桌子上了。
我们在酒楼里吃饭的其他人都没事。
酒楼里的庖师也吃了赵四公子吃过的吃食,不过也没事。”
有人开了口,自然就有了一大堆的人围过来探听一二。
又有人出来了,于是其他没有挤进吴兄那个圈子里,听到事情经过的人,便又朝着新走出来的人涌过去。
“李兄,这有间酒楼里面什么情况啊?
听说里面的庖师做的菜不好吃,所以赵四公子给他喂了一包老鼠药?
刚刚胡五带人进去是不是去找赵四讨要说法的啊?”
被换作李兄的人解释道:
“不是。
赵四公子在有间酒楼吃饭晕倒了。
不过这件事好像跟有间酒楼没有关系。
刚刚胡五带着郎中过来给我们检查身体了。
我们没有一个人中毒。”
…………
于是一个下午,在有间酒楼发生的事情,通过酒楼里的食客。
以及周围围着的乞丐,便整个正曦街都听说了。
如今百里闻风他们依旧会将酒楼的剩饭剩菜,煮成一锅粥,第二天早上在酒楼门口施粥。
到底能够给人一口饭吃。
如今是亡朝末年。
不久之后,中原干旱,黄河水患,会饿死一大批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活不下去。
因此爆发了农民起义。
农民起义,最开始反抗的就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家。
——一个是地主家有丰富的粮食。
抢了他们就能够填饱肚子。
另一个则是,农民对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积怨已久。
要知道,那时候,农民过不下去了,当了逃民,还要被这些地主找出来抓住,送往官员那里,当做地主讨好官员的工具。
农民对这些地主富商,怎么会不恨呢?
胡家已经足够富有。
如今又不是太平盛世,很快就要大乱了。
挣那么钱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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