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城外,早已守在城门前的灾民,翘首以盼,等着城门开启。
前几日何渭松就让人到处张贴告示,告知来往的灾民,汉阳城里近日会开设粥铺,周济灾民。有些本想前往其他地方逃难的人,也都改道,前往汉阳。
到了开城门的时辰,随着城门官都一声高喊,城门缓缓打开。
灾民们便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往城门里挤,生怕自己进不了城。
守门的官兵见情势不对,再这样挤下去,恐怕会出事,便手持长矛,高声喊道:“不要挤,否则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进不去!”
而灾民们却毫不理会,依旧不断地拥挤,有些孩子被挤得哇哇直哭,一时间,乱作一团。
城门官觉得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只好下令将城门再次关闭,自己则是赶忙去找张大人。
听闻此事,张大人赶忙带着何渭松,随着城门官来到城门。
张大人命人将城门打开,门口的灾民一时间又开始吵闹起来。
“诸位乡亲,稍安勿躁,听本官说几句。”张大人往城门前一站,大声地对城外的灾民喊道。
见来人身穿官服,头戴乌纱,本来聒噪不堪的灾民,才安静下来。
“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想进城,都可以进的来,只是请诸位乡亲,排好队,依次进城,万万不可拥挤。”张大人见人群安静下来,便向这些灾民保证道。
听到张大人的话,这些灾民才开始在守城的官兵指挥之下,排起长队,挨个接受官兵的盘查,才放入城内。
魏云龙和骆英凤在城门附近,见到进城的灾民,便他们指引到粥铺那里,排队领粥。没多久,粥铺那里的灾民已经排成了长龙。
余婉儿站在大锅前,不断地从灾民手里接过碗,盛满一碗粥,再递回去,没多久,就已经满头大汗。
段翼空看了看这些人,全都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只有领到粥的时候,脸上才会有些表情,显然是已经被这水患折磨得毫无生机。领完粥的灾民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喝完粥便蹲坐在那里,双眼无神,偶尔才能听到一些孩子的吵闹声。
“唉,这些人真是可怜。”看着眼前这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又领了十几个灾民前来的骆英凤对段翼空说道。
段翼空苦笑道:“自古水患猛于虎,这些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待会这些灾民,安置到哪里,是否已经有了安排?”骆英凤看着领完粥的灾民依旧待在附近,便随口问道。
段翼空指了指粥铺旁的一个摆满纸张的桌子,说道:“本是让府里的账房先生帮着给这些人登记,按照记录的先后顺序安置到各处,可是账房先生昨夜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跑肚拉稀一整夜,今天是来不了了。这不,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这事就搁下了。我这就去街头那里王老爷的当铺看看,让那里的账房先生帮着顶一下。”
这时,一个刚刚领完粥的灾民走了过来,说道:“在下乃是私塾先生,承蒙何老爷施舍,方才听闻两位缺一个书写记录之人,在下不才,愿为两位效力,以报舍粥之恩。”
“哦?先生愿意帮忙?”骆英凤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年纪应当比段翼空小几岁,清瘦却留着长须,虽然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言行举止依旧保持一种礼仪之态,眼神里有着一股读书人才有的傲气。
“自然是愿意。”那人点头说道。
“先生如何称呼?”既然此人愿意帮忙,段翼空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施礼相问。
那人回礼道:“在下姓段,名有文。”
“你也姓段?那是妙极,我也姓段,名翼空。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如此那便有劳先生了。”段翼空喜道,说完便领着段有文到桌子那里坐下,自己则是找了丐帮两个兄弟,去把灾民叫过来,一个个登记籍贯姓名。
就这样,忙了整整一天,终于把灾民妥善的安置到各处。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有灾民不断地从各处前来,人数越来越多,但好在准备充分,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倒也是把灾民的事情办的是井井有条。
第三天正午,余婉儿正在给排队的灾民盛粥,只见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胡须的黑脸大汉冲到最前面,拿着一口海碗,对余婉儿说道:“这位姑娘,给俺盛一碗。”
余婉儿见这人插队而来,有些不悦,再看他拿着的那口海碗,如同一口小锅一般,便更加气愤,又抬头看了看这人,发现他正圆睁着双目,一脸凶相的看着自己,便问道:“咱们这里的粥只给这些遭了水灾的百姓,你……是灾民吗?”
“你管俺是不是,既然你们这里施舍,而俺又肚子饿,你就只管盛给俺就是。”黑脸大汉又把碗往前递了递。
余婉儿这下气的是小脸通红,用勺子把黑脸大汉的碗推到一边,骂道:“你这人真是不害臊,不是灾民,还来要粥,来就来吧,还要插队,插队也就罢了,竟然还拿着这样大的碗。走走走,别妨碍我给别人盛粥!”
黑脸大汉见余婉儿这样对待自己,也气愤地说道:“你这姑娘,这里舍粥,俺也肚子饿,俺又没有钱,凭什么就不给俺?”
段翼空听到余婉儿跟黑脸大汉的争吵,便赶紧叫上徐良一起走了过来。
徐良看了看这黑脸大汉,一看就是有股子蛮力,便紧紧盯着这个人,将手中的棍子拿在手里,时刻准备出手。
“这位兄弟,敢问你是哪里来的?”段翼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