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慕的这身装束有些引人注意,但若是不用床单包住她的头脸,恐怕会更加引人注目。
这兵丁越走越近,抽出腰间的长刀,指着阿依慕,说道:“把脸露出来!”
阿依慕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扯下包在头上的床单,她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这人敢硬来,他一定会丧命当场。
薛定帮挡在阿依慕的身前,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兄弟,有话好说!”
“滚开!”兵丁怒喝一声,手中的刀在薛定帮的鼻尖前晃了晃,让他到一边去。
薛定帮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兄弟别动怒!”
“不听是吧?那就被怪我不客气了!”兵丁的刀举到了空中,随着大喝了一声,刀已经落下,对准了薛定帮的面门。
“官差大哥息怒!”骆英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那个兵丁的身边,伸出右手托住了他举刀的手。
那兵丁没有想到有人会拦住自己,一时觉得怒气更盛,想要继续砍下去,只是手臂晃动了两下,发现被骆英凤卡的死死的,动不得分毫,只得作罢。
“你们是一起的?”兵丁打量了一眼骆英凤,发现他和薛定帮的装束一样,再回味了一下刚才骆英凤托住自己手臂的情形,心里多少对眼前这个人有些忌惮,所以语气略微缓和了些。
骆英凤松开手,又从怀中拿出些散碎银子,呵呵笑了两声,暗自塞到了兵丁的手里,说道:“对,对,我们是一起的。”
兵丁四下张望了一下,又把攥着银子的手拿起来,微微张开看了一下,脸上立时缓和了许多。
“算你小子识相,你也要出城?”兵丁顺手将银子揣进怀里,朝骆英凤问道。
骆英凤摇摇头,说道:“我不出城。是他们两个出城。”
“那也不能遮住脸面,当我们哥几个不存在吗?万一走脱了逃犯,我家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如何吃罪的起?”兵丁的声音不大不小,既没有过于声张,但也足够让其他守城门的兵丁听到。
骆英凤看了一眼薛定帮和阿依慕,把兵丁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和我那位兄弟都是风雷帮的下人。那个被遮住脸的,是他老娘。这几日他老娘不知怎么得了麻风病,脸上吓人的狠,我们管事儿的就让他赶紧把他娘送回乡下老家。”
“还有,兄弟,我劝你离她远点,听说这病可传染。一旦染上,就不好治了。”骆英凤停顿了一下,在兵丁的耳边说道。
那兵丁听罢,立马捂住口鼻,向后退了两步。
骆英凤跟了上去,又拿出些银子,塞到他的手里,继续说道:“我这位兄弟也是个孝子,还望兄弟通融通融。这些银子,请你和兄弟们喝喝酒,吃几个小菜。”
兵丁脸上顿时和颜悦色,又把银子揣进怀里,笑呵呵地说道:“兄弟是个明事理的人,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查了。我家大人一向爱民如子,对于这样的事,也是会体谅的。”
“放行!”说完,那人冲其他的兵丁大声喊了一句,又朝骆英凤点点头,便转身回去了。
“谢谢大人!”骆英凤高声喊了一句,紧接着走到薛定帮身边,大声说道:“赶紧走啊,大人都放行了,还不赶紧的。”
薛定帮答应了一声,朝骆英凤十分感激地作了个揖,便搀着阿依慕赶紧出了城。
骆英凤目送两人离开之后,转身加快脚步,便回到了风雷帮里,想要去看看陈心月怎样了。
……
风雷帮的西南院里,陈心月和司空玄正在想着如何脱身。
他们两人被分配去布置桌椅,结果没有多久,就又被叫走,去西南院里洗刷碗筷。
今日风雷帮里的宴席不断,用过的碗碟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可洗碗的,算上陈心月和司空玄,却只有六个人。
陈心月从小吃过苦,洗碗的事情也是经常做,自然没有什么。可司空玄怎么说也是雷派后人,即便是雷派落魄了,也是有人伺候的,再加上年纪大了,没有多久,便已经觉得腰酸背痛。
“没想到是个苦力活。”司空玄揉了揉感觉有些麻木的后腰,又拿起一个碗洗了起来。
陈心月低声说道:“司空前辈,你稍微歇歇,让我来就是。”
话音刚落,就又有人送来了一大筐油腻腻的碗碟,直接堆在了司空玄的跟前。
“你这洗的够慢的啊,赶紧,赶紧,别磨蹭了。洗干净了,还等着用呢。”那个送碗碟来的人看了一眼司空玄,觉得他洗碗的速度过于缓慢,便催促道。
“哎,知道了!”司空玄手上加快了些速度,只是跟其他人比起来,还是显得很慢。
那人在原地看了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显然是并不满意,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要不是自己也忙得团团转,得赶过去收拾桌椅碗筷,真想好好数落这个刷碗的一番。
“咱们得想办法脱身啊,不能一直在这给人家干苦力啊。”司空玄见那人走远,便将手里还没擦完的盘子放了下来,对陈心月说道。
陈心月好久没有这样干活了,心里竟然是有些怀念,洗起碗筷来也是格外的卖力,甚至是越干越起劲。
若不是司空玄说了一句,陈心月怕是准备把司空玄跟前的那堆碗也洗完了。
“对啊,还有正事儿呢!”陈心月说话时又连洗了三个碗,放下之后,手里不自觉地又拿起一个。
司空玄看到陈心月手里不停,虽然嘴上说话,但却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