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龙和落英风找到徐良,发现带回来的尸首,都已被认领走了。
“或许小小的父母还活着。”魏云龙觉得这样也好。
骆英凤也认为这并非是一件坏事。
“只是没想到段前辈真的去了。婉儿和他的感情很深,唉……”魏云龙叹了口气,想起余婉儿哭到无力的样子,很难过。
骆英凤想起这几日和段翼空一起买粮,赈灾的种种过往,说道:“大哥,咱们去给段前辈守灵吧。”
刚刚忙完的徐良走到两人的身边,也说道::“老叫花子也要去送段大爷最后一程。”
几人一路无言,回到何府,何府上下已经挂满了白幡,灵堂便设在何府的堂屋里。
段翼空的尸身已经被成殓在一口棺木内,而何渭松就坐在旁边,一只手扶着棺木,面无表情。
“何伯伯,天色不早,您先去休息,这里咱们来守着。”魏云龙觉得何渭松的年纪大了,又伤心过度,若是不去休息一下,一定撑不住。
何渭松摇摇头,低声说道:“我还是陪着贤弟吧。”
“若是段前辈见何伯伯如此辛苦,他也会劝您去休息。您去睡一会儿吧。”骆英凤也劝道。
何渭松默不作声,魏云龙便知道自己和骆英凤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便看了一眼何渭松身边的仆人,示意他把何渭松扶回房内休息。
那人试着将何渭松搀扶起来,只见何渭松一个踉跄,借着仆人的力气站起身来,往灵堂外走去,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段翼空的棺木,才又继续走。
魏云龙,骆英凤还有徐良,便守在灵堂之内,一直到了天明。
一大早,就不断地有人前来吊唁。何渭松和他的家眷也是一早就来到灵堂,守在这里。
余婉儿等到何小小睡醒之后,喂她吃过早饭,便也拉着她来到灵堂。
“小小,给叔叔磕个头。”余婉儿让何小小跪在棺木前。
何小小轻声地问道:“是那个救了我的叔叔吗?他在哪里?”
“是,他在里面睡着了。你给他磕个头,他肯定会很开心。”余婉儿指着棺木说道。
何小小嗯了一声,便对着棺木磕了几个头,回头对余婉儿说道:“姐姐,小小嗑完了,叔叔要睡到什么时候呀?”
余婉儿把何小小抱起来,说道:“小小乖,叔叔还要睡好久。我们到一边去,不打扰叔叔睡觉好不好?”
“好!”何小小搂着余婉儿的脖子,小声说道。
停灵的这三天,来何府里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就连汉阳府的张大人也带人前来。
不管何渭松和余婉儿如何不舍得段翼空,终于还是到了要出葬的这一天。
一大早,送葬的队伍从何府里出发,何渭松和余婉儿又是哭成了泪人。一路之上,不断地有人加入到送葬的队伍中来,那些平日里受过段翼空救助的穷苦百姓和灾民,都默默地跟在队伍的后面,直到他入土为安。
回到何府,坐在堂屋里的何渭松,看到在屋外玩耍的何小小,顿时又想起了段翼空,这个小女孩的命是段翼空用他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在何渭松的眼里,她已经是段翼空生命的延续。
“小小!”何渭松站起身来,朝何小小挥了挥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
何小小走到何渭松面前,问道:“爷爷,你叫我有事吗?”
“除了你爹娘之外,你还知道你其他亲人在哪里吗?”何渭松摸着何小小的头,微笑着问道。
何小小摇摇头,说道:“没有了,我爹娘从来没有带我去过其他人家里,也没有跟我说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亲人。”
何渭松本想帮着把小小送到她的亲戚家里,但听到她说没有其他的亲人,便立刻说道:“那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我就是你的爷爷,好吗?”
何小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看着一旁的余婉儿。
余婉儿何尝不是与何渭松是一样的心境,自己对段翼空的思念,全都寄托在何小小的身上。而自己早就问过,知道她无依无靠,没有其他的亲人,自己还在想这是否要将她送回关中,此时听到何渭松愿意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便替她感到开心,于是对何小小点点头。
见余婉儿点头,何小小便直接对何渭松叫了一声:“爷爷!”
何渭松答应了一声,笑起来,一把将何小小抱在怀里,对周围的人说道:“以后小小就是我的亲孙女!”
何小小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孩子的笑容是最能温暖人心的。
随着何渭松把何小小高高举起,在原地转圈圈,引得何小小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众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这几天难得一见的笑容。
劳累了几天,何渭松便让魏云龙他们全都去好好休息,自己则是带着何小小外出,散散心。
不知不觉,何渭松走到了周济灾民的粥棚那里。段有文正坐在桌子跟前一边记录,一边给那些刚入城的灾民分配住处,而郑存武则站在段有文的身边,看着他写字。
何渭松认出他们便是当日带何渭松回来之时,在城门口那里站在最前面的两人,便走到两人的跟前,说道:“两位别来无恙!”
段有文见是何渭松,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郑存武,向何渭松施礼。
“你们都是我段贤弟的朋友吗?”何渭松觉得这两人那日的行为,应当和段翼空是旧识。
“哦,不敢称之为朋友,只不过是那日前来讨粥,听闻段先生说缺一个记录我等灾民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