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药丸睁开眼睛。
只见前方的铁牢笼已经打开了。
明亮的光芒投射近来。
外面是一片巨大的决斗场,上一场的战斗痕迹还没清理干净,依稀还有碎肉血迹残留,亿万的修士就坐在在决斗场周围的席位。
这是诛灭决斗场的星罗场。
顾名思义,这里是星罗境层次的囚犯,厮杀赌战的地方。
往上还有界王场,斩逆场,甚至光境场。
“今天暮这场,应该是外面那帮赌徒最为期待的一场,毕竟是大半年来,烈城与蓟妖城,就出了这么两个坏祭第七阶顶峰的人物。”
病态年轻人举起手指,自顾自说着话,根本不管身边是否有李药丸,仿佛这些话,都是说给他自己一个听的。
“暮!”
“暮!”
此时此刻,决斗场上的欢呼还未停息,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是稍顷,另外一股巨大的呼喊,不逊色于,两股声音,就在这偌大的决斗场碰撞起来。
“冰魄!”
“冰魄!”
病态年轻人掏了掏耳朵:“真是无聊,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虽然我很能理解,这近大半年来,星罗场最值得期待的一场,但是这么歇斯底里的叫喊,难道还能左右胜负不成。
一群无知又愚昧的蠢猪,老老实实押注不就行了。”
说着,病态年轻人吹了一口耳屎。
其不在意的神态,轻挑的举止语气,很让人意外。
这些话音很轻,只有李药丸一人听到。
“肃静!”
正在这时,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忽然降临在决斗场的一块巨石上,威严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回荡在整个决斗场。
热烈激昂的氛围忽然安静下来。
“冰魄!”
阴鸷中年人一指北面。
刹那间,只听到一阵镣铐解开落地声。
在那北面牢狱的通道,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徐徐走了出来。
阳光照耀下,一双缠绕绷带的手掌,正不停地在摩擦手腕处摩挲,似乎在体会短暂自由得数十,纯白色的发丝飞扬,还只有十三四岁。
李药丸微微一怔。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这是在银海初次邂逅的那个阳光少年西尔。
但是很快他又否定。
因为,冰魄抬起了他稚嫩的脸庞,很瘦长,双瞳漆黑,迸发凶洌死光,缓缓咧开的嘴角,出现一抹邪恶笑容。
这是个仿佛会吃人的少年。
“冰魄!杀了暮!你就是蓟妖城最强者!”
伴随着冰魄的出现,整个决斗场,不可遏制的响起一阵呼天抢地的嚎叫。
阴鸷中年人都未曾说什么,显然,他也知道压盖不住,再次一指,落在李药丸这边的牢狱通道,并且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声音:
“暮!”
咔嚓一声,老者暮手上的镣铐,瞬间解落一地。
老者暮抬起了头,这是一张褶皱遍布的老脸,伴随着,其仿佛永远不意的气质,刹那间改变了,而那只正在饮血的乌鸦也是瞬间停止动作,鲜红色的摄人眸子望向了前方。
放下手中漆黑的破碗。
咻!
老者暮的身形陡然蹿出。
他站在了决斗场,依旧有些佝偻,全身脏兮兮,衣衫褴褛的样子像是一个乞丐。
但是随着他出现,烈城这边,支持他的赌徒,同样爆发一阵喧沸盈天的呼喊。
病态年轻人笑了笑,指着暮留下的破碗:“暮把破碗给留下来了,证明这一战,他还是有把握的,要是没把握,他就把碗带出去了。”
李药丸终于瞥了眼病态年轻人。
这个病态年轻人很从容,谈笑风生,甚至要比那舞翩然还要轻松得多。
要知道,舞翩然没有戴镣铐,这意味着,只要她在决战中认输,是不可能得陨落的,但是戴镣铐的李药丸与病态年轻人不同,两人一旦输,那就真的陨落死亡。
唯有连胜一千场,才能重得自由。
这位坏界血祭者遍布的诛灭决斗场,是一个超乎想象困难的任务。
“现在——押注!”
决斗场中,暮和冰魄的战斗还未开始。
阴鸷中年人指宣布,指着天空上那个晶莹剔透分为两半边的圆球。
哗啦啦!
随着中年人这一声宣布,瞬间,在场的亿万赌徒手中,都有无数黑色丹药飞出,落在那晶莹的圆球的之内,原本空荡的圆球,开始充盈,最后两边甚至填满一大半。
里面至少有数千亿颗黑色丹药!
病态年轻人笑道:“那是坏丹,十万宇晶一颗,也是这场赌战的最低消费,那些只敢扔进一颗的,要么是心思谨慎之辈,要么是穷鬼。
不过,就算是那些一口气豪掷数千上亿颗的,也未见的是富豪,更有可能是孤独一掷,这么一掷倘若失败的话,估计连坏界大陆每年允许在这生存的费用都交不起。”
李药丸沉默不语,只是盯着战斗。
只见在那圆球充满黑色丹药后,阴鸷中年人手中一块黑色石头发光。
顿时,在这决斗场重要,那道将老者暮与冰魄隔开的光幕消逝不见。
与此同时,两股极端恐怖的气息爆发,几乎让人从心底不寒而栗。
轰!
冰魄整个人如爆雷闪动!
纯白发丝飞扬
赤足快成虚空痕迹,破碎的裤脚猎猎,一股极致冰寒,瞬间扩散,在场竟然下起了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