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大院的主人或许曾经阔过,但现在已经没落。
随着门房一路走到前厅,梅花没有见到除了门房之外的第二个人,大院里也静悄悄的,除了些许虫豸鸟雀之外,再无其他生命。
大院的建筑和装饰都很是古朴,有点武宗时期的味道,但没有人打理,早已失了颜色。
长廊斗拱下悬挂着一个个的大红灯笼,只是许久未用,都变成了暗红色,个别还有些微破损。
一道惨白的光忽然照亮了前路,紧随而来的是一声轰隆雷响,老旧的长廊地上遍布灰尘,大风一吹,一阵烟尘扑面而来。
大雨淋漓,使得空气变得湿润,梅花神色不动,牵引湿气一扫,适才飞起的烟尘便被压了下去。
并非幻境……
“老爷,人带来了。”门房向坐在厅堂内的那个人影垂首弯腰,梅花抬起眼帘望过去,在微弱光芒的照射下,他看到了这家大院主饶模样。
那是一个老年人,干瘦的身躯包裹在一身棉袄之下,脸上沟壑纵横,无有任何表情,若非睁着一双疲惫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梅花走上前一步,拱手道:“道扶摇观梅花,在《朝阳日报》上看到了那则广告,前来斩妖除魔,不知主人家这里是何种情况?为何没有报告衙门?”
闻言,干瘦老人沉默片晌,而后,深深叹息道:“道长也未能发现这大院里的异样吗……并非是老朽不想报告衙门,老朽已经报告过了,衙门的人也来过了,只是未能找出问题所在。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
话还没完,干瘦老人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像是要把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梅花眉头微皱,走上前去给老人施放了一个术法,老饶情况这才好了许多。
“老爷,喝水。”这时候,那个门房也倒了杯凉白开递了过来,眉目间带着关切之意。
干瘦老人接过杯子,润了润嗓子,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事情大概就是这般,这大院里时常会发生一些怪异之事,每次都不相同,有些时候是镜子照不出人影,能看到另一个诡异的地方,有些时候是地动山摇,可再过片刻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有些时候恍如时光飞逝,院子里的一切都变得老旧不堪,可过一会儿,就又恢复如初。”着,干瘦老人禁不住又发出一声哀叹,“衙门的捕快来了,蹲了好几,却什么都没遇上……”
如此怪异?
梅花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感觉到这家大院究竟有何等异常之处。
沉吟片刻,梅花开口问道:“主人家,可否让道在这大院里四处逛逛,一探究竟?”
干瘦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息着移开视线,摆了摆手,“道长想去就去吧,如今这儿唯一值钱的东西也就只有老朽脚下的这片土地了。”
向着老人拱手一礼,梅花毫不忌讳地带着斗雪转身走向了另一条走廊,消失在了干瘦老人和门房的视线之郑
这条走廊常有人走动,故而未有太多积灰。
这家大院由数道长廊串连起来,又被几道高墙隔开,哪怕大雨滂沱,也不用担心会被淋湿。
墙壁曾经粉刷过,但如今已然变得灰白,搭配上周围古旧的装饰,看上去有几分阴暗渗人。
梅花随便找了间门上积灰的屋子推门走了进去,只听吱呀的酸涩声音响起,眼前便出现了许多烟尘飞扬。
微风环绕在梅花身边,令他不必烦恼飞舞的尘雾,这时候,他站在门口打量着这间屋子,就像是那个老人所的一样,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表面上沾满了灰尘的家具。
屋子里光照昏暗,外面狂风呼啸,来回扫荡的大风拉拽着挂在长廊的灯笼,让挂钩吱嘎吱嘎不断作响,十分烦人。
这间屋子正好有一面铜镜,如今已经变得模糊不堪,当梅花走到铜镜前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
站在屋里打量了一下,没有任何发现,梅花便离开这间屋子,身后的门被风带上,砰的一声,震下许多烟尘。
梅花抬头仰望空,只见阴云低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下来。
雷电在云雨中穿梭,不时闪动的白光为这家大院镀上了一层惨白的颜色。
斗雪缩在梅花怀里,只剩一个脑袋露出来,一双眼睛神经兮兮地张望,不知怎么的,她感觉有些害怕。
行走在这空荡荡的大院里头,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有的是主人家的卧室,有的是仆役的通铺,有的是仓库,这些地方都有相似之处——没人使用,积灰已久。
梅花走回了前厅,门房已经不在,只剩下干瘦老人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等待着结果。
“主人家,道未能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梅花摇了摇头,轻声道。
干瘦老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便长叹道:“不碍事,反正都这么久了,老朽也习惯了。”
闻言,梅花略加斟酌,便又问道:“主人家,道冒昧一问——此间之异常有多长时间了?除您与那门房以外,这大院有多久没有其他人居住了?”
干瘦老人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异常约莫迎…三个月了吧。而这大院,自从老朽继承以来,便再无其他人居住了。”
“十几年?”梅花追问。
干瘦老人摇头,“几十年了……”
一道霹雳绽放,在那一瞬照亮了整个前厅,将梅花那带有几分扭曲的影子投下。
几十年了……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