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撒满街市,此刻喧嚣不再,人声少闻,待得夜幕普降后,或又是一番光景。
叶凌与吴情回身看去,只见叫住他们的是一位算命先生:白衣白袍,折扇轻摇。面如清秋古月貌,三缕长髯胸前朝。天生一副瞽目,原为不见尘劳。手中灵帆随风高,上挂银铃声儿俏。算命不求名利,只管缘来搭桥。手里演算天机,能知人间万事,地府冥霄。重金也难买开口,八方五域任逍遥。
叶凌上下打量这位算命先生一番,不见身有道势,内藏灵力,如凡俗中人,并无两样。
徐弘笑道:“老先生,您是说我们最近有祸事?我们可好得很,您这生意,可看错人了!”
算命先生摇头道:“老夫二目失明,早与‘看’字无缘。不过今日路经此地,与二位公子相逢,却感觉你们身上有煞气缠身,故而出言相告,绝非贪恋你们的钱财。”
“既是如此,您不如给我算算,也好让我相信,您有真本事,不是个骗子!”徐弘只当是江湖术士,来此行骗,并未当真。
哪知老者将头冲着徐弘伸了伸,似要将他看清一般,随后道:“你本儒家状元才,生非惹事下山来。迎仙楼里强出口,福祸全凭嘴上开。”
所说非假,可徐弘不以为意:“今日之事,街市上有多人见证,随便打听也能知晓,算不得本事。你要是真有能为,不如看看我身边这位公子!”
算命先生将脸转向叶凌,又“看”了半天,出言道:“你本娇弱被弃人,幸逢贵主救今身。得来图本先天气,方入凌云剑道门。”
叶凌面色一变,出言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和那位乞丐前辈是什么关系?”
“老夫推演天机,能知过去未来,这也算不得什么。”算命先生面带笑意,轻摇纸扇。
来此修仙问道之地,叶凌自然知道,有此等高人,能够窥测天机。但眼前老者与常人无异,便令人不解。
徐弘见叶凌反应,知算命先生说对了,急忙道:“前辈果然高人,不知您怎么称呼?”
“山野之人,不敢担‘高人’二字,老夫未可知,今日与二位公子相遇,便是缘份,不如寻一僻静之处,闲聊一二如何?”
未可知?叶凌心说这名字倒是透出古怪,但越是如此,越不可小觑其人。
于是,三人寻了一家酒楼,名为醉春轩,环境雅致,少有嘈杂。
来在二楼窗边落座,徐弘点下酒菜,又问未可知,道:“前辈方才说我二人有煞气缠身,不知能否告知其中缘由?”
未可知出言道:“城外有先圣墓葬出世,据传有禁制保护,几大势力联手破除,也不得完全消去,只可令凌虚境及以下修为的人进入。你今番前来,应该便是为了此事。”
徐弘点头应声:“不错,我也就是想去碰碰运气,倒没什么别的目的。”
未可知又对叶凌道:“而你虽并非为此事而来,却已然有了瓜葛,其中或有机缘,助你大道之行!”
叶凌微微抬头,旋又低下,利弊权衡,还在心中。
未可知继续道:“虽然凶险异常,却避无可避,若坦然面对,或可有一线生机,错过机缘,也可能会抱憾终生。”
徐弘闻言道:“前辈此言是说,我二人非要去这大墓不可?”
“路是你二人脚步所生,非是我言说必出。”未可知合着双目,挑起眉头:“我只照推演之像,俱实而说罢了,不仅明日之事不定,便是今晚,又怎么能安生?”
话音刚落,楼梯处迈步上来十几个人,为首老者,须发皆白,面带横凶,正是张太清和玉轩宫之人。
所为冤家路窄,不过如此。
张太清方从段涵章,朗麒然处离开,与众人寻到醉春楼,想着喝杯茶水,暂歇片刻,不想竟偶遇了徐弘与叶凌。
张太清冷笑一声:“你我还真是冤家路窄,看来你们今日,非要死在我手上不可!”
话尤在耳,张太清道袍舞动,一掌便打了过来,掌印凝结半空,有撼天动地之威能。
叶凌骤然起身,背后木剑落于手中,剑道锋芒如日中天,搅动虚空。
下一瞬,叶凌连劈两剑,剑痕虚影满布周围,两道剑气,白光耀眼,合二为一,朝着张太清的掌印劈了过来。
两相碰撞,灵气四溢,浪风飞卷,原本雅致精良的醉春楼,被摧毁了一半。
尘烟散尽,叶凌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前,半跪在地。
张太清分明有盈冲境实力,虽然刚才一掌,并非他全力施为,可也绝非叶凌能够硬抗。
白天街头一掌,张太清随意而为,能被叶凌轻松化解,已经令他惊讶。
方才这一掌,张太清有些许认真,令叶凌瞬间受伤。
张太清出言道:“不知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为何与此人搅在一起?”
叶凌以汇灵境修为,接张太清两掌而不死,已经令他心中惊讶,故而出言询问叶凌出身,恐怕他有背景下,不好善了此事。
叶凌默然不答,他还是太过轻狂,自以为能跨境击败青幽境修士,便也有能力与更强的人缠斗,不想境界相差之巨,绝非轻易能够跨越。
张太清见叶凌不答,却也不敢随便出手镇杀,转而望向徐弘道:“我先取你狗命,也好让你来生,关好自己的臭嘴!”
徐弘面色一变,急忙问还在端着酒杯喝酒的未可知:“先生,这酒菜不能白吃,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未可知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