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蓝母抹着眼泪,心中难受至极。
“不回来就不回来,我们就当没这么个儿子,”蓝父见妻子伤心,心中怒火更甚,怒道:“以后,善善就是咱的女儿,等过个几年,给她找个好人家,免得被那畜生一直耽误着。”
蓝母这次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两年,那孩子有多孝顺懂事,他们是看在眼中的。
尤其这次,她为了蓝父,忙前忙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无怨无悔地照顾他们两口子。
可自己的儿子呢?
他们养了宠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却对重伤的父亲视而不见,对辛苦帮他养父母的妻子怨恨不满。
那还是人吗?
蓝母不想承认儿子是那样的人,可偏偏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地摆在他们面前。
若是儿子一辈子不回来,他们如何能耽误善善一生?
蓝母疲惫伤心地抹着眼泪。
……
甄善对于蓝富贵无视重伤的亲生父亲这件事,也是十分唾弃,心里给他贴满渣滓的标签。
她没把电话打到他们宿舍,而是学校那,就是为了防止张文作怪,由别人传话给他。
可没想到,那男人能渣成这样。
她不经想起以往听到一个词,“凤凰男”!
恐怕蓝富贵心中,把在山海村的一切当成了他的污点,出了这里,就不想与这有任何干系了,连父母都能舍弃。
呵!
当年的顾宁逸是渣,但至少对养他长大的母亲还是仁至义尽的,这蓝富贵,说他渣都是轻的,压根就是一qín_shòu。
“……娘娘,缺儿觉得上神转世人品不会那么堪忧吧,或许有什么误会。”
缺儿挂着面条泪,小心翼翼地说道。
“误会?”甄善凉淡一笑,“真有误会,也是他自负,被人耍着玩,还自以为是,蠢货。”
缺儿:“……”
蠢、蠢货!?
甄善敛眸,整理着医馆的药材,很明显,她不耐在提到那个男人了。
缺儿蹲在墙角,满身阴影。
谁来救救作死的上神转世啊?
娘娘上一世好不容易心软了一丝,那位不再接再厉,这一世又皮。
这下好了,都快皮断腿了。
蓝父伤好后,甄善怎么说都坚持不肯让他再回工地。
他也知自己现在上了年纪,不能再逞强,便也彻底放弃工地的工作,陪着老伴一起种菜卖菜,或是帮儿媳妇打理医馆,闲时跟着老友喝喝茶,下下象棋,日子也挺不错的。
或是说他们家只要没提到蓝富贵,还是非常和乐融融,惬意自在。
转眼又是冬末新春,某人照旧没回来,听说是跟着导师去实习了。
总是有理由,归根结底,就是不想回来。
蓝家父母失望过后,就是麻木,也不期待了。
甄善自始至终都是无所谓。
但,蓝父蓝母在张文来看他们,面上满是关心蓝父先前的伤。
“那时我本来要来看看蓝叔的,可刚好学校有些急事离不开,您现在如何了?”
“阿文你知道叔先前受伤了?”
蓝父笑意有些勉强,双拳捏紧。
“是啊,之前学生会的同学有去告诉我和阿煜,只是那时阿煜听说是嫂子打电话过来,便……”
张文看了一旁坐着不说话的甄善,似很犹豫,好像也不敢把话说下去。
但这种说一半留一半,才更加叫人想多了。
蓝家父母的脸色瞬间非常不好,蓝父额间青筋暴起,若非儿媳妇在这,他必然把手上的茶杯掷出去,跳起来大骂逆子。
“叔、婶,其实阿煜他……”
“好了,张先生,中午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甄善笑着打断张文的话,这人三句话有两句在挑拨离间,似真似假,卑劣无耻得很。
她不在乎蓝富贵有多不喜欢她,却不想蓝家父母伤心难过。
张文看向甄善,见她始终如一地平静,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波动她的情绪,宛若朦胧仙境中的仙子,风华绝代,冷眼看俗世红尘的挣挣扎扎。
他手指曲起,心中痴迷也不甘心。
为什么她就不能选自己?
张文面皮抽了抽,“不了,既然叔没事,我也回去了。”
“慢走,不送。”
甄善起身,淡淡颔首。
蓝母拉着甄善的手,眼眶通红,哽咽,“善善,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娘,你说什么呢?我嫁过来后,你们二老待我如同亲生女儿,若这样还是对不起,那什么才是对得起?”
“可富贵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爹、娘,你们别把一切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
甄善拍拍她的手。
其实蓝家父母真的很通情达理,换作一般人,很可能真会怨她害得自己儿子一直不回家,将所有错误都归到她身上。
如今,两老并没有一味偏袒儿子,而是站在她这边。
已经很难得了。
蓝母看着眼前美丽温柔的女孩子,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让她跟儿子离婚的话。
这听起来,像是在赶她走一般。
而且离婚了,这孩子该怎么办?闲言碎语,叫她怎么抬得起头?
她和儿子的婚约完全陷入了死胡同,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蓝家父母心中沉重又惭愧。
甄善见此,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
生出那样的儿子,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不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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