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懿宸手僵硬的愣在那里,似是完全不认识顾琉璃一般。许久,才听他开口,声音暗沉低哑,眉眼之间似笼罩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暗色。
“你就那么厌恶我的碰触不惜不顾自己的安危?”看着她,谭懿宸忽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太过森冷和讽刺。
“我……”想要说什么,脑子却突然抽痛了一下让顾琉璃不得不停止。眉头拧得成了一条线。
谭懿宸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的冰冷,暗沉的眸子似压抑住了滔天的怒火,自嘲道:“顾琉璃你何时这样心狠?一个姬月珩真的让你改变那么多?一个遗忘真的可以让你放下过去?你可以当所有人不曾在你生命里存在过?当初你对我的那些承诺也可以因为一句忘记而当做从来不曾发生过?顾琉璃是谁说非我不嫁,是谁给了我希望让我认定了就一辈子也不要放弃,是谁……”
“够了!”克制着脑袋的昏眩,顾琉璃沉声喝止。
“够了,怎么够!你告诉我怎么够!”单膝跪在她的面前,谭懿宸强迫她看向自己,这是从回国到现在他第一次无法隐忍心中的怒火,那样直白的暴露在她面前。
被捏住的下颚一阵刺痛,似乎要压过后脑勺的痛楚,又好像两种痛在叠加,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糊和茫然。
“你让我懂得去爱一个人,你告诉我不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准松开你的手;你告诉我,就算时间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可是现在……”谭懿宸的嗓音有些森森的冰冷,“你却告诉我够了,顾琉璃这辈子都不会够,从你不惜一切坐我心底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你说结束的时候该结束。”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温柔只是假象,强势凌厉才是他的作风,可当真正看到,难免还是有些禁受不住,尤其是此刻她还受着伤。
望着安苍白的面容,徐莫庭微微拧了下眉头,继而沉声对谭懿宸道:“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还是尽快送她去医院的比较好。”
谭懿宸一言不发,却是眸光冷漠的看着顾琉璃,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伤痛。
还未等谭懿宸开口,一声颇为沉静的嗓音总算是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姬月珩仿佛没看到众人般,来到顾琉璃身边,伸手就将她护在了怀里,太过幽邃的凤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却是从他抱着顾琉璃那精致的臂膀可以看出他此刻并不如他所看起来的那么冷静。
“我抱你去医院。”
什么也没问,只是看到那血迹第一个想法便是将她送到医院。
少了刚才与谭懿宸对峙的剑拔弩张,在姬月珩面前的顾琉璃乖顺的像个孩子,圈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起。
只是他们的面前,谭懿宸还挡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暗沉的眸子始终看着顾琉璃不曾移开。
谭谨逸站在一边担忧的看着大哥,顾琉璃对大哥的抗拒也让他有些诧异,难道六年真的改变了那么多?
而且大哥身上还有伤,现在根本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和用力,而刚才两样都犯了。
看着那紧绷的背影,谭谨逸死死的扣紧双手。
“宸少。”比之刚才更为冷然的嗓音,姬月珩只是看着怀中的顾琉璃都没有去看谭懿宸。
闻言,谭懿宸这才将目光从顾琉璃的身上移向姬月珩。
姬月珩神情淡然,却是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身形消瘦欣长,面容尔雅卓绝,却泛着不可忽视的气势,这就是姬家从小为之保护而神秘的继承人吗?
这才是真正的姬月珩吧!
谭谨逸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上前轻扯了谭懿宸一下,“大哥,琉璃需要去医院,伤口还在流血。”嗓音很暗很低,这一刻他也不希望大哥退步,因为这样的退步就好像永远的放手,可是看着她染红了的纱布,他却无法做到坚持。
谭懿宸不说话,仍旧一动不动,只是将目光从姬月珩身上收回再次看向顾琉璃,那露出的后脑勺上简单包扎的纱布早已经被血染红,有些甚至低落在颈间,那鲜艳的色泽让她眸中的冰冷逐渐褪去,往旁边移了移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椅了下,还是谭谨逸扶着才稳住了身体。
只是还未将顾琉璃送往医院,便陷入了昏迷……
大家也被顾琉璃的突然出事而吓住,好好的宴会顿时变了个味,大家也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
“我开车送你。”克莱斯伊恩走了火来,对着姬月珩道。
“莫庭,我们也过去。”须臾,就在姬月珩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之后,谭懿宸再次开口。
徐莫庭点了点头,三人这才也跟了上去。
谭谨逸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才赶上了姬月珩他们的车。
两拨人等于是同时到的。
“让莫庭当主治医生。”在将顾琉璃推进手术室的瞬间,谭懿宸开口。
看着那躺在病床上的人儿,姬月珩点了点头。
手术的时间并不长,等顾琉璃再次被推出来后,仍旧在沉睡。
“麻药还要过段时间才会退,医院应该会有护士照看,你们可以明天早上再来看她。”
徐莫庭看着那一双双眼睛都落在顾琉璃身上,完全没听到自己说话的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即无所谓的去换下这身手术服。
他也就说说,此刻顾琉璃这样这些男人会离开才怪。
这一晚,几人都守在了